市统考过后扬川骤然升温，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高考了，黑板上单独空出了一个角落，打着红色边框线，里面是深色粉笔写下的距高考还剩多少天。
在那之后又换了一次位置，兴许是最后一次了，所以左英洁显得特别随和，也不搞抽签什么的了，就让他们自己选，想和谁坐自己搭配。
全班一阵欢呼，左英洁看着即将毕业的他们红了眼眶，所有人都在换位置没注意到。就是位置不曾挪动的曾凡看到了。
“洁哥？”
左英洁正坐在讲台上整理毕业生资料，班上吵吵闹闹的有些听不清，曾凡喊了他十几声，音量一次更比一次大。
“洁哥？！”
左英洁抬起头来看他，眼睛确实红了，他也不掩饰什么，摘下眼镜哈了口气，然后对曾凡道：“你擦眼镜的那块布借我用用。”
曾凡：“……”难道我想多了？
看他没有动作，左英洁又说了一遍。
曾凡嘴角扯了扯道：“老师我不近视。”
“哦，”左英洁把眼镜放在一旁没再管，接着他又皱眉道：“你怎么还坐这儿？”
曾凡说：“不是你让我永远坐这的吗？”
左英洁看了他一眼，明显被这人蠢到了，“最后一次换座位了我没什么要求。”
曾凡仿佛刚从睡梦中醒过来一般。
程勉拽着解读选位置。就在十五分钟前，付清誉眼巴巴看着程勉冷酷无情地叫自己让让，然后笑嘻嘻地走向解读。
“解读，我们坐哪儿啊？”程勉扫了眼周围，还在搬书呢，他看到边上一组的座位，手一指，“那里怎么样？”
解读自然没意见，在他看来，只要那个人是程勉，坐哪儿都一样。他点了点头。
决定好坐哪儿之后，程勉一身轻松地走到自己座位上收书，见付清誉双眼无神地站在过道上，程勉看了她一眼，随口问了句：“你不选位置？”
他不说还好，话刚说完就见付清誉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程勉倒退两步，脱口而出：“我有同桌的！”
“……”
自习课已经不上了，都是自己做自己的。最后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高考前一个星期，解读的生日到了。程勉拉了一堆人想要给他过生日，解读拒绝了。
“为什么？”
“只有你行不行？”解读声音很淡，表情很正式，“不要别人，就我们两个。”
程勉愣了愣，喉结不受控地滚了一下，他感觉自己还可以拯救一下，解读太不合群了，他说：“人多热闹啊。”
“可我只想和你过。”解读靠过来贴近他的耳朵，蹭了蹭，若有似无地吹了口气：“宝贝，我十八了。”
程勉脸颊一热，这还是他第一次除了他妈外被叫“宝贝”，有些微妙。
解读附在他耳尖上吻了吻，细细地厮磨道：“可以吗？”
也不知道解读这个可以吗指的是什么，程勉心神一晃，强压下内心的悸动：“不行！”
“为什么？”解读抬起头看他，脸瞬间就沉了下去，“难道你不想和我一起？”
“不是不想，”程勉斟酌着怎么开口才能让解读不那么生气，“毕竟是十八岁，只有一次，很有纪念意义的。”
解读眯着眼睛看他，程勉眼光躲闪不及和他的撞在一起，解读突然就笑了，“你不会想给我什么惊喜吧？”
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好像。
程勉见他心情好了点，见缝插针道：“那你同意了？”
“可以。”
高考前放假一周，郭子文回家复习前给程勉发了微信。
-勉哥，要不要来我家一起复习？
那会儿程勉在操场上打球，解读坐在看台上百无聊赖地玩手机。程勉的手机交给他保管了，连带着一件校服外套。
程勉早有准备，知道张东树约他打球的时候，程勉就回家换好了球服。班上有个自组的球队，程勉混水摸鱼进去的。
解读知道他要去打球的时候还挺惊讶，不过只有短暂的一秒。
程勉碰了碰他的肩膀，笑着说：“怎么？看不起我？”
解读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安慰他，就听程勉乐呵呵道：“不用担心，我不上场。”
“……”解读道：“那你干嘛？”
程勉冲他神秘一笑：“你猜。”
解读冷冰冰道：“没兴趣。”
程勉走过来帮他收拾书包，解读在他这里看书有好一会儿了，一边看一边写，丝毫不觉得疲倦似的。程勉心疼他，让他休息，解读拗不过就合着眼睛假寐了一小会儿。
程勉在旁边低着头玩手机，兴致勃勃，脸上挂着灿烂无比的笑。
解读睁开眼睛看他，声音有点哑：“过来……”
程勉抬头把手机放下，听话地走过去。解读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手放在程勉耳朵后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考哪儿？”
他第一次正视他们要高考了这个问题，那时候一个人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是两个人，他得好好考虑。
程勉脸上的笑容淡去，头低了低不敢看他，好久才闷着声说：“解读……我可能考不上大学。”
解读没说话。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程勉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他，眼尾红了一圈，声音哑得不成调：“我要是考不上，你会和我分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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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不长，十章以内完结，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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