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度条20。”雷蒙德牌播报机歇业数月之后临时加班，连着两天都上线了。
“小雷，最动听的不是情话，是你播报心动指数的声音。”陆长和泡在浴缸里，朝雷蒙德说着土味情话。
雷蒙德卡顿了半晌，发了个面积超过陆长和的脑容量三倍的加大版问号，缓缓下线。
昨晚睡觉到了下半夜，卓律习惯性地要往客厅走。
陆长和就在等这个时刻。他迷迷糊糊地粘上卓律，揽上了他的腰，把脑袋贴在他的腰后，从鼻尖哼出声音，说：“你不用去客厅了……”他似重新沉入了睡眠，卓律转回身，把男孩转了个方向，又掖好被子，刚想起身却发现衣袖口被攥紧了。
“苏丽已经走了……”陆长和仍未睁眼，只寻着卓律的方向又把脸蹭上去。
卓律听罢，却是皱了眉：“你说你当初离开是因为被一只小鬼捉走了。原来是她？”
陆长和一听，只觉得他口气不对，含糊其辞：“唔……”
卓律板着脸：“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危险？我头一回见到她的时候，她……”话灭在了对方晶亮的眸子里。
陆长和眼巴巴看着卓律，说：“如果你想要感谢我，或者是心疼我的话，今晚抱着我睡觉吧？”他钻出被子，朝卓律张开了手臂。
卓律盯着他不说话，陆长和又抖抖手臂，笑得更开：“来嘛！”
卓律问：“那你之前和你的妖怪朋友们？”
“那不是朋友，”陆长和放下手臂，腾挪到卓律面前，“我可是为了你。等我当了它们的老大，帮你赶跑它们就轻而易举了。”
卓律仍是看着他，叹了口气，顺应他的请求拥着他睡。他发觉卓可乐身上的奶茶味更浓重了点，便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又偷偷喝了奶茶？”
卓可乐身上因撕扯衣服留下的伤口稍稍愈合了些，但不可避免的尚有严重的伤口还未结痂。普通人受了如此重伤大概会是浑身萦绕着血腥气，但卓可乐身上只有奶茶味。
陆长和缩缩脖子，把脸蒙在被子里，胡诌道：“我回来的路上买了奶茶藏在冰箱里。”他感觉到卓律的手一下又一下抚着自己后脑勺的头发，继而顺着摸到颈项。他捏了一把自己的后颈，陆长和寒毛悄咪竖起，听见卓律浸了睡意的嗓音道：“少喝点，对身体不好。”
陆长和颤颤巍巍应了是。
泡在浴缸里的陆长和耸动鼻子确认了身上又恢复了馨香，才站起身擦干。虽然雷蒙德刚刚甩了屁股跑开，他还是忍不住和它说话：“我是不是有点奶茶腌入味了？我怎么总感觉身上有股过期的奶茶味？”
雷蒙德不肯理他了，陆长和无奈叹气。
在卓律的用心喂养下，卓可乐又胖回了那个圆润的样子，肤色也变回了泛着健康的奶茶色。他发现搂着卓可乐睡觉很是安心，便夜夜抱着他睡。有时还喜欢恶意地将手搭在他的肚皮上，挠他痒，看他要哭不哭的样子。卓可乐憋不住了的时候就会眼里含泪、咧着嘴含混不清地哭诉：“你是不是欺负我胖？”哭到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便会显出初见的那个胆怯小孩的样子，总要喂上好几颗糖才能哄住。
等到卓律出门去学校了，陆长和才能恢复面无表情。他木着一张脸，眼神有几分呆滞，像是对着雷蒙德说话，也像是自言自语。他道：“小雷啊，卓律的进度条动了没？”
“还是20。”
陆长和恨恨地咬牙：“卓律每天挠我痒痒的时候那么狠，怎么进度条就是不肯动呢？”
他又出门买了几杯奶茶放在冰箱里糊弄卓律，偶尔、极少数时候会撮上一点点。
陆长和一手捧着杯奶茶，一手玩手机。手机是卓律给的。本来想问他讨要个旧手机解闷，没想到他二话不说就替他买了个新的。
雷蒙德见陆长和日复一日天天撮奶茶，还要摆上正经面孔对卓律说他真的吃很少，不免有些郁闷。
“我很好奇，”雷蒙德突然出声，“如果是卓可乐本人在这里的话，会这么喜欢喝奶茶吗？”
陆长和划着手机看漫画，嘴里咬着吸管问：“为什么这么问？”又撮了一口。
“卓可乐是珍珠奶茶精，你现在又在喝奶茶。这不是相当于……”雷蒙德仍旧一本正经，“陆长和在吃人肉？”
陆长和本来喝得好好的，一听这话，立马涨红了脸。他竭力闭紧嘴，站起身走到了卫生间，脸对准了马桶才张开嘴：“呕……”
“……”雷蒙德无言。
等他吐干净了，还顺手把剩下的奶茶都倒进马桶里冲走了，雷蒙德才继续说话：“宿主能忍到卫生间真的不容易。”
陆长和冲洗完面孔才回道：“憋不住的话卓律又要骂我了！”再是警告雷蒙德说：“小雷，下次别在我喝水吃东西的时候说这种话了！”
雷蒙德却学了卓律的语气补上一句：“少喝点，对身体不好。”
陆长和发出一声冷笑。
他刚坐回沙发，就听见门铃响起，兴冲冲地跑去开门：“卓律，你回来啦？”
门外是杨婷宜。由于卓律对自己刚刚觉醒了心动指数，他有了那么些微的占有欲和警惕心，直觉对面前这个情敌抱有敌意。于是陆长和耸了耸鼻子，问好：“婷宜姐姐好，我哥哥现在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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