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眼神，就像黏在我身上一样，看着看着，她的眼珠从眼眶掉了下来。
我……是不是疯了？！
或许我真的是疯了。一个小时以后，我躲在公园的树林里，抱着头蹲在那儿，倒是很勇敢地不哭了。主要原因是吓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我好想落入了一个和普通世界相似，但更为恐怖的地方。
半空中，花哥低下头来，问我，“再往里走走吧，这里也会遇到人。”
花哥是刚刚突然出现的，他也没有多问什么，直接把我领到了这个无人的小公园。
他是我的世界里，唯一正常且安全的人。
我听话地跟着他往里走，到了一处正常人肯定不会过来的小树林，也顾不上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紧紧抱着膝盖。
这幅想把自己养起来的模样落在了花哥眼里，他叹了口气。
“我是不是疯了？”我抑制不住这种可怕的猜测，带着哭腔问他。
花哥没有说话，他的表情有些凝重，却还是安慰我说：“不要多想，你这么缺心眼，怎么可能疯了。”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我甚至不用多问，表情就能说明一切。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样子。”
花哥的身边，渐渐浮现出另一个身影：“为什么鬼在人间，会越来越难以保持清醒？因为他们的世界，会越来越扭曲，越来越让人绝望。”
鬼毒，伸手擦了下我的泪痕：“你喜欢吗？这样的世界？”
“是你做的吗？”我哑着嗓子问。
“很抱歉，不是我。”鬼毒笑了笑，“不过我很开心你能看见我眼里的世界，可爱吗，这个我喜爱的世界？”
“……”
眼看我又要哭出来，花哥皱着眉头挡在了我和鬼毒之间：“如果你只是为了说这些，现在就可以滚了。”
他的语气非常不好，能听出来压着非常大的火气。
“哎呀？”鬼毒歪了歪头：“我只是觉着提前看到没什么不好吧？人总是要死的，适应一下挺好。”
花哥护住了我。
鬼毒本来微笑着，突然脸色沉了下来，他低沉着嗓音对花哥说：“说起来，应该滚的是你才对吧。一个毫无用处的守护灵，你能派上什么用场？”
不不不，其实我觉着现在花哥在我面前出现时长得和正常人一样，就非常有用了。
花哥和鬼毒相互对峙了一会儿，最后双双转向我。
“你怎么会突然恢复了鬼的视角呢？”花哥说。
“你不喜欢这样的世界吗，为什么啊？”这是鬼毒问的。
“所以……大家没有出问题，出问题的是我吗？”我小声地问：“那我跑出来，苍爹他们一定急死了。”
“这个时候你就别想别人了。”花哥推了推我，我茫然地站起来，看他从不知道哪里给我掏了个一看就很咯屁股的东西，放在地上。
“藏剑的挂件，凑合坐吧。”他示意我坐下，现在我屁股底下垫了个游戏里的一个砚台，心里除了茫然还是茫然。
这么厉害的嘛？还能把游戏里的东西带出来？那我背包里那么多金能不能带出来扶贫一下自己？
没有了其他人，我的思绪自由跑偏了一会儿，心情平静了下来。主要原因是畅想了一下以后暴富的生活，感觉身心都得到了治愈。
虽然屁股咯得确实很疼了。
“怎么办？”我抬头看向两个人：“总不能一直这样吧？人倒是可以适应一下，食物变了我真的是吃不下……哎呀，毒经炸的桂花年糕肯定全被火锅吃光了，我好饿啊。”
说着，肚子就真的感受到一股灼烧般的激烈的饿感。跑出来的时候魂都要吓飞了，手机没带，一点钱都没有。
花哥扶额叹了口气，似乎是对我的本性彻底绝望了。没办法，饿是真的饿呀。
“你是不是吃得太多了？”鬼毒凑过来，一本正经地和我讨论这个话题：“离你吃东西才2个小时，真的很饿吗？”
他这么一问，饥饿的存在感更加鲜明起来。我眼瞅着花哥，指望他能掏出什么好吃的来。
“你忘了你是纯jjc党？包里只有飞鱼丸，放了3年的那种。”他非常残忍地打破了我的幻想，皱起眉头，转身对鬼毒说：“你现在也是在维持幻象吧？”
鬼毒听见这个问话，看了看我，笑了。
“我很喜欢这个提议，让自己的猎物眼中的世界全由我创造，可是不行，我拒绝。”
我听明白了，花哥是想让鬼毒用幻觉把我眼中那些恐怖的东西全部遮掩点，似乎是个好主意，不过是不是对于鬼毒来说太困难了？
鬼毒似乎看明白了我的心思，他伸出手，只有一瞬间，我又回到了南京的家里。
“啊……”
“你看。”鬼毒说，“就这么短的时间，他身上的阳气就弱了一截，会死的……我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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