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六）
平南东区的别墅区是一片老别墅区，季寻和乔垣下车时候，并没看到警车堆积的场面，反而那片老别墅区，十分的宁静，偶尔还有大人陪着小孩子，踩着滑板车溜过去。这地方丝毫不像是邬云华电话里说的，刚发生失踪案的样子。
季寻带着乔垣走到别墅最深处，才想起来，没问乔垣用不用他给他提书包，但是依乔垣的性格，估计他问了，乔垣反而会不高兴，所以季寻只能任凭，乔垣像是背着龟壳一样，吭哧吭哧跟着他。
季寻再听到邬云华的声音，已经是走到别墅靠尽头那几栋面积稍大的别墅前。邬云华正和常景说着什么，见季寻来了，身后还跟了个小尾巴，他道：“怎么还携家带口的？”
“都是为了工作。”
某人一副为了事业抛家舍业的口气，邬云华道：“下回要不要，给你申请个五好家庭的奖章？”
“有奖金吗？”
季寻从买了那只价值不菲的猪之后，就变成了一副视财如命的样子，搞得邬云华都觉得他不是转变太快，而是双重人格。
“估计能发两袋大米。”
“那算了。”季寻说完，看看眼前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小院子道：“失踪的是这家的人？”
邬云华点头道：“对，这家的孙子，在一家国际寄宿学校念书，一周回来一次，原本应该是明天回家的，可是学校那边说，孩子周二晚上就以家里有事为由离开学校了。”
“她说家里有事情，老师就放行了吗？”
“没有，老师还是挺谨慎的，让家长联系学校，才能让他回家，当天下午六点多，最后一堂课下课，孩子拿着手机来找老师，说联系上他家长了，老师和对方核实了孩子的身份之后，就让他离开学校了。从他离开学校，到被发现失踪，整整两天时间。”
“所以，在南京路那栋危楼里的血是他的？”
邬云华点了点头道：“对，这家孩子的爷爷是中心小学之前的校长，后来退休了，之前学校有孩子被拐卖，所以中心小学新生入校都会做DNA样本的留存。”
邬云华说着，季寻才想起什么，他回头指着身后的乔垣道：“你留了吗？”
“我们是后转去的。”
季寻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他指了指院子外道：“去外面等着我，我忙完带你回去。”
乔垣偷偷尾随不成，只能听话的停下，邬云华看着乔垣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把手里车钥匙丢给他道：“外面冷，去车上等着吧。”
“不用。”乔垣没接钥匙，转而对季寻道：“我就在路灯下等你。”
乔垣扭头离开，邬云华看着俨然是小一号季寻做派的乔垣道：“你确定，他不是你亲生的？”
“也可能是早年留下的风流债。”
“……”
季寻和邬云华走近那户的玄关，不知道是入了夜的原因，还是家里装潢的原因，整个屋子很暗，搭配着昏黄的灯光，像是让人一下就回到了很多年前，季寻恍然想起下午在现场的时候，他看到那栋老楼，也突然有了一种，回到了十几年前的感觉。
“泱泱要是出事儿的话，可怎么办啊？他爸妈都在国外，我们可怎么跟他们交代啊。”
女人的哭声从客厅响起来，一个男声当即喝道：“不要吵了好不好，警察都在这里，一定会把泱泱找到的。”
“那可不一定，如果是失踪当时就报警，找到的几率很大。”男人看了看腕上的海沛纳，口气有些惋惜地道：“现在都已经过了四十八小时了，也就是说，无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尊公子获救的几率，已经微乎其微了。”
向家的人听到那话，尤其是失踪者向泱的奶奶，直接就哭得背过气去，而听到那声音的季寻也皱了皱眉头，邬云华则直接走进客厅，对着站在书架上，正把一本古版的《窦娥冤》塞到书架上顾意就道：“怎么哪儿都有你？”
翟家的案子发生之后，顾意就被安排去警官学校授课，说是授课，其实就是被变相性的被发配了，而能把他这个级别的人发配到警官学院这种闲散单位，只能是比他级别更高的人，就比如即便退休了，在市局还根系颇多的那位前厅长大人。顾意能老老实实过去，也很出乎季寻的意料，后来想到江安警官学院的院长是莫俊宏，又不觉得奇怪了。
顾意看到随着邬云华一起来的季寻没说话，邬云华道：“你不是被发配了吗？不是一年半载都调不回来吗？”
“不巧，刚被调回来。”
“你调回来就调回来，这案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顾意的视线始终还是在季寻身上，因为这还是翟家结束之后，两人第一次再见，虽然上次见面，季寻说，为了乔垣不会再追查翟家的案子，但是他却答应了和廖径山见面，因为廖径山临时调换见面的房间，导致上面现在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儿，顾意才能够提前结束学习。
“失踪的孩子比较特殊，所以这件事儿省厅比较重视。”
“是省厅重视，还是你重视。”
“随你怎么理解。”顾意说完当邬云华是空气一样，直接从他身边走过，站到了季寻跟前道：“最近还好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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