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住校，”居瑾川坦白道，“我去网吧通宵了。”
“哪个网吧？”
“学校旁边那家，校长亲戚开的。”
“玩的什么游戏，给我们看看登陆时间。”
居瑾川显然不是十分乐意，“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啊，三番两次地找我，是不是怀疑我啊？”
“对啊，”张允文如实回答道，“要不我们找你干嘛，你就实话实说，管我们怎么想的。”
“你们要是不信还问我干嘛，我还就不说了呢。”居瑾川一脸的不配合。
“你认识刘名涵吗？”
居瑾川闻言抬眼看向对面的几个人，一个在刷手机，一个若无其事地在桌子上竖笔玩，旁边站着的那个女的倒是一直看着他，不过目光殷切，也不知道几个意思。
“不认识。”
“一个班的，不认识吗？”
“百八十号人，我哪认得过来啊？”
“说说你对她的看法，我刚才看见你们贴在门口墙上的成绩单，考你们班第一，这样的学生就算不认识，也该有印象吧。”
居瑾川伸出手数着，“学习好，”说完愣了一会又把手放下了。
“没了？”
居瑾川沉重地点点头，“好学生和好学生才是朋友。”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双粉色的手套。那时候，学校组织高一高二的男生铲雪，每个班下去十几个，他听见自己的学号也在选中的序列，搁下笔，叹口气，正准备跟着班里几个同学下楼。
就在那个时候，邻座的同学在自习的间隙偷偷叫住了他，递给他一双手套。
粉色？老子不戴。碍于别人的好心，他接过道谢装在衣服里。
事实证明，戴比不戴暖和。
就是从那个时候，居瑾川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少言寡语闷得不行的优秀学生。
“再添一个善良吧，你们问她干吗啊？”
“随便聊聊天。”
学校这边得不到什么有效信息，之后他们去了网吧也并没有找到居瑾川的上机记录。尽管他的行迹存疑，但是考虑到他们还是学生，只委托校方及时向他们反映居瑾川和刘名涵的动向，暂时不带回审讯。
前脚刚进办公室，吴崇后脚就拿着一沓聊天记录截图搁到张允文桌上，不怀好意地问道：“你猜王瑞华有多少个情人？”
张允文瞥了眼纸的厚度，“二十三。”
“怎么猜的，十九个。”
“有线索吗？”
吴崇感慨道：“王瑞华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简直就是一台人体骚话机，翻她聊天记录翻的我们几个都要心态崩盘。”说着吴崇抽出一张中国地图。
张允文一看就觉得不好，“不是吧。”
吴崇把标记展示给他，“这19个人的省市分布。其中9个就分布在本省，6个在本市，2个在同一个小区，这真的厉害了，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小区。”
张允文一想可不是，教导主任也住家属院里。这些人随便排列组合一下就是一起凶杀案的起因，但是依照那个主任的性格，可以先行排除他的嫌疑。这样想着张允文拿起一沓曲别针别好的纸。
吴崇接着道：“没关系，我们利用大数据分析，走在时代前沿，找到了隐藏在聊天记录中的奥秘。”
“行了，还没到写总结的时候呢。”张允文拿着王瑞华的聊天记录随便浏览一遍。
“我不是吹，”吴崇干脆坐到张允文对面，“我们抓取了人称关键词，发现‘帅哥’出现375次，‘亲爱的’出现214次，‘心肝’127次，‘老公’51次，一开始我们怀疑这么多人她会弄混，所以肯定有办法进行区分，根据这些关键词的频率就能看出来，特定的对象，特定的时间，特定的称谓。所以我们结合聊天记录给这些人分了三等，网上纯聊天，线下有接触，室内有交流。”
张允文把纸放下，“所以结论是？”
“刨去没见过面的，还得有作案时间的，给你筛剩下5个人，”吴崇把名单递给他，试探道：“我今天的工作，是不是可以到这了？”
现在时间是六点，搁平时他们队长没住院的时候，非得照着死后自会长眠的斗志去加班，但是吴崇觉得张允文不会，该干的干完，没事就下班走人是大家一致的心愿。
果然，张允文并不拦他，吴崇喜闻乐见，关电脑下班。
5个人……虽然吴崇给的材料就在手边，张允文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这。通常来讲，像王瑞华情人们的这种关系构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就算是彼此心知肚明，也不会有冲动到杀人的地步，毕竟人家丈夫远在国外，头顶一片青青草原毫不在意，剩下的人没必要为一个排位争来争去，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学生，今天从学校里回来，张允文就觉得王瑞华带的学生们对她意见很大，但是没有尖锐的矛盾，任何教学冲突跟杀人比起来都相去甚远，动机究竟是什么呢？
除此之外对于尸体的处理过程也有疑点，目前他们已经找到装尸体的皮箱，疑似杀害死者的匕首，一番研判下来，为什么抛进垃圾桶的尸体出现在橡胶厂荒地仍然不得而知。
匕首上混有不同人的血液残留。
想到这张允文把赵公鸣招来，让他把血迹和居瑾川的血样进行对比。
第二天一早，张允文正对着刘名涵走过宿舍走廊的那段监控反复回看，如果出宿舍大门的不是她，那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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