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找遍了监控中的所有房间，毫无悬念的空无一人。收工已经将近四点，一行人在附近找地方吃午饭。
一群人围起来难免讨论起案情来，关于这个死去的女人，地下室，还有受到监控的若干房间。
“不过都把老鼠招来了，这死了得有几天啊？”
齐楠用手比划了一下，“根据尸体身上的蛆长，我估计死亡时间大约在四天左右。”
“烂得有点快啊。”
“可不是，天气又潮又闷，我上回见这样的尸体还是去年夏天去贵州出差的时候，那还是在山里……”
于溪阔一言不发地默默离席，存在感低到旁边的人都没有感到他的不适。
“一个独居中年男人，死了五天被邻居发现，到了家也是老鼠乱窜……”
张允文叹了口气，对齐楠道：“咱们这还有小朋友呢，别让人家跟着咱们连饭都吃不下。”
齐楠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哈，我都习惯了，还觉得挺下饭的。”
于溪阔在饭店门口找了个小板凳坐下。老板家一只看上去只有三个月大的小猫围着他喵喵地叫。于溪阔不知道小猫一般吃什么，正好他什么都没有，就摇摇头。小猫显然是没看懂，仍不断用前爪挠他的裤腿，小小的脑袋蹭着他的手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闻到了血的味道，它在贴了创可贴的地方来回嗅。
张允文也搬了个小板凳，给于溪阔递了瓶水，“没事吧？”
“没有，”于溪阔接过水放在一边，“谢谢。”
张允文拿出手机翻到最新的聊天记录，配侦已经根据照片把死者信息发给他了，“这个人，你见过吗？”
对于溪阔来说，那是一个陌生女人的肖像，“没有印象。”
张允文转了转手机，收起来，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年四月底。”
“回来以后，为什么不跟你的朋友说一声？”
“不知道说什么。”
张允文歪头观察着于溪阔的表情，奈何后者没有表情，“随便说一句，我回来了，叫上几个朋友一起吃个饭也行啊。”
“回来之前有跟他们提起过，就当他们都知道了吧。”
张允文心说难道于溪阔读的佛学院吗，学术可以淡泊名利，不代表生活也要与世隔绝吧？“我后来仔细想了想关于你跟这件事的联系，不排除死者是想寄给原住户的可能，也许她并不是想给你呢？”
于溪阔心不在焉，随口回答道：“可能吧。”
“那这张纸条你怎么解释？”
张允文把字条拿给于溪阔，上面写着：罗勒叶在我这里
于溪阔伸手逗猫，淡淡道：“我不知道。”小时候家里管得严，他其实不喜欢小动物。
张允文没有统计，但是‘我不知道’绝对是于溪阔对他说的最多的话，“好，那你想藏这张纸的意图是什么？说真的，你要是不拿走，我还以为这就是一张便条呢。”
于溪阔坦白道：“因为我觉得这个是写给我的。”
“为什么会这么想？你有没有接到什么恐吓电话之类的，或者电信诈骗什么的？”
于溪阔摇头，“你还记得之前给你的那个项链吗？”
张允文点头。
“罗勒叶是那副首饰的名字，除了项链，应该还有手环。”
张允文一边听着，一边摸了摸那只围着他转的小奶猫，道：“没看出来，你懂得还不少。”
于溪阔惭愧地摇摇头，“后来查的而已，我对这些没兴趣。”
“你有女朋友吗？”
于溪阔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问住了，“没有。”
“前女友呢？”
“没有。”
“那，”尽管觉得不可能，张允文还是问了，“有男朋友吗？”
小猫舔舔前爪，悠然自得地在他们之间穿梭，时不时发出喵喵的叫声。
于溪阔倒没有很意外，“我离家以后，一直一个人生活。”
“哦，”张允文放心了，没有感情纠纷，生活中的矛盾就会减少一大半，安全指数也会显著提高，“你看，你现在还年轻，身体健康，有稳定工作，未来很美好，生命很宝贵，你明白吧？”
“明白。”
这两个字的分量，就跟‘我已阅读上述协议’一样轻，张允文希望他是真的明白了。难道是岁数大了，话也变多了？他忍不住又叮嘱道：“要是你碰上什么邪教组织，极端分子，或者别的什么麻烦，可以不打110，直接找我就行。”
“谢谢。”
回到队里，楚潇把一堆文件搬过来等签字，
“他们居然肯签字？”张允文看着那份金柄夫妇俩签过的笔录，称赞道：“你很厉害。”
楚潇摆摆手解释道：“不是我，赵公鸣在审讯室里吃了一中午的螺蛳粉。”
“……”行吧，都是什么奇葩。
楚潇看张允文拿了居瑾川老师的笔录，问道：“可信度高吗？”
“什么意思？”张允文浏览了他们的对话记录，刘老师确实是为了居瑾川和刘名涵来的，她自称在听见对面的吵闹声后就走到门口透过猫眼观察，看到王瑞华挥刀砍向刘名涵，居瑾川在争执中刺中了王瑞华。
楚潇怀疑道：“一个人目睹了一场凶杀案，不报警，即使凶手是她的两个学生，她也照常去上课，”楚潇说到这顿了顿，“她怎么偏偏挑了现在这个时候？”
“因为昨天咱们把人带走。”
“你是说，她本来想装不知道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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