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文知道付世轩是好意，拱手谢道：“承蒙照顾，勉强活下去而已。”
付世轩见状给他推到一边，一脸嫌弃。
沉默了一会，付世轩冷不丁道：“你说你有个姐姐，做什么工作的，可以看看照片吗？”
张允文一挑眉，很有深意地看了付世轩一眼，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
付世轩无意识地摸摸脸，看到照片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尽管以张允文毫无技巧的直男拍照手法拍出来也很上镜。他刚要说点什么就被张允文抢先道：“别想了，已婚。”
“耍我呢，小子！”付世轩才意识到被张允文坑了。
“让你一直训我，不能给我点面子吗？”
回警局的路上，付世轩似乎还心有不甘地问道：“你姐夫干什么的？”
“开船的。”弟弟很少会说姐夫好话。
“哦，海员啊，”付世轩找回一点平衡，又问道：“开什么船的？”
“护卫舰。”
“得，打扰了。”付世轩啥也不说了。
侦查组的同事把孙婉的朋友同事走了一圈，都说孙婉最近没跟陌生人有什么来往，也没有在任何培训机构报班。孙婉的房东说她刚搬来不就，没有跟邻居产生什么矛盾。
但是张允文可以肯定，这不是一起随机杀人案件，凶手应该蓄谋已久，否则不会完成得这么干脆利落，甚至可以说是面面俱到。
吴崇线上查遍了孙婉的通话记录、聊天记录、甚至浏览历史，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可疑的地方，唯一值得怀疑的就是于溪阔提到的问题，她c语言跟谁学的？这么不正规的写法，谁教她的呢？虽然不能把这个人跟凶手划等号，但是他确实是很重要的一个突破口。
开会讨论的时候，有人提出应该从那个程序入手，毕竟那是现场遗留的唯一有效证据。
楚潇并不认可，“查归查，附近的大学那么多，光学院路上多少所大学，一所大学里又有多少个开c语言课的，哪查的过来啊？更别提各种培训班，大街小巷的全是小广告。”
侦查组的同事们也纷纷表示赞同。
张允文补充道：“这个人不是教c语言的老师，根据相关人士给我们提供的线索，此人有科研能力和计算机基础，但是可能已经离职或转行，年龄在五十岁以上，再结合现勘的侦查情况来看，大概率是个男人。”
“所以这范围，是更小了啊，还是更大了啊，不能给我们一个薛定谔的范围吧？”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那天说，死者死亡当天到第二天咱们到现场，这个时间段里完全没有可疑的人进入，这个时间差是怎么做到的？死亡时间没问题吧？”
齐楠闻言把手里的一块巧克力摔到说话那人的怀里，“怎么着，怀疑姐姐我的专业能力？”
“哪能啊，”那人拿起巧克力看了看，“我就是不知道，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那他是怎么逃过监控的啊？”
张允文也想知道，他在调监控的时候留了个富余，就是防止漏掉凶手提前离开现场这个可能，而孙婉当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误服了□□。
“万一她在外面就被人下了药呢？”
齐楠否定道：“不会的，□□服用后十到十五分钟药效开始发作，她还喝了酒，根本走不回家。”
“有没有可能她的水杯里被别人投了药，回家后她一喝水才出事的？”
赵公鸣不乐意了，“我们物证科的又不傻，她家但凡能盛水的容器，都没有检验到药物残留。”
按理说是熟人作案，可是她的同事朋友，都没有符合嫌疑人画像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都不确定存在与否的教师。
谭臻叹气道：“这个女孩好可惜，上了这么多年学，刚要回报父母就被人害了。”
付世轩觉得这个想法很多余，“你不用想太多，把凶手抓了，给家属一个交代，就是我们的责任。”
“可我总觉得，他妈妈想要的，根本不是咱们能提供的。”
谭臻说话真给面子，付世轩干脆直接告诉她，“很多时候，当家属终于意识到人不可能死而复生后，最想要的就是符合预期的赔偿。在他们眼里最不值钱的，往往是什么真相公道，而我们能提供的，只有这个。所以有时候咱们不招人待见，也是有原因的。你要是接受不了，就在办公室里写报告吧。”
张允文撞了付世轩的胳膊，后者啧了一声不再说话。
“课后作业，都记住了啊，一人想一种可能，明早上交给我，”张允文看了看时间，“手头的工作处理一下，没事就明儿见吧，散了。”
所有人都坐在椅子上没动，有人问：“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不压榨劳动力，自己也不当工作狂了？究竟谁让你顿悟了？”
“许队不在，悄悄划划水，别告我状啊。”张允文说是如此，心里并不以为意。明明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如果工作做完，接着在这耗时间没有用，那种挑战人体生理极限的工作方式非常时期用用就行了，天天这样，修仙吗？
“还有，别再往办公室的盆栽里倒茶叶水弹烟灰了，它们也不容易。”
办公室的人散去，张允文也准备走，正好在等电梯的时候碰见楚潇。
楚潇问：“回家？”
“暂时还不，一会我想去孙婉家看看。”地形环境，还有楼层结构，一定是哪里了解得不够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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