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什么情况？”于溪阔见到张允文就直奔主题。
“失踪时间应该集中在上午七点到九点，具体地点仍在排查中。”张允文才注意到他衣着正式，甚至连工作牌都没有摘。
“那就是一无所获。”肖颜开的手机上有定位，只要有信号的地方，就能找到她。
“可以这么说。”
于溪阔拿手机的动作碰巧让刚才打电话打不通的警员看见，那人的潜意识里还是把他当做重点怀疑对象，为了防止有通风报信的可能伸手就要夺，被张允文眼神警告后缩回手。
“找到了，”他把具体的街道号报了出来，“这是肖颜开手机的位置。”
跨度六百公里，常理来说不是绑架，拐卖的可能性大一些，张允文对旁边人道：“联系当地派出所协助到现场查看一下。”
“不用去了，”说话的还是于溪阔，他刚刚查到，“地址对应的位置是个手机维修店，八成已经给卖了，去也没用。”
张允文依旧让人这么做了，卖出手机的人也是线索。
“如果按照你们的方法，有多大几率能找回失踪的人？”
“不好说，这不能看作是概率问题。”
谭臻探头过来插了一句，“肖颜开的父母来了。”
“你先给他们登记，我马上过来，”张允文说完看向于溪阔，“你能不能找到其它人手机的位置？”
“什么意思，不止一个人失踪？”
“是，目前报案的有六个家庭。”
于溪阔想了想，点头道：“有定位功能且开机的设备就可以，但是你得给我提供些信息。”
“没问题。”
于溪阔想起自己随手把行李箱丢在了楼下，就要下楼，“我去拿电脑。”
“这不都是吗？”
于溪阔扫了眼某台电脑的界面，“系统不一样，还是用我的吧。”
张允文好奇地跟下楼，想看看他能从哪变出一台电脑来。
电梯里，于溪阔问了一个他一直很迷惑的问题，“你觉得如果是拐卖，像肖颜开这样的小孩，卖得出去吗？”
“我也怀疑，通常被拐卖儿童的年龄都很小，基本上是不记事的年纪，这次的几个孩子年龄都偏大。”
“那别的可能是什么？”
别的可能只会更糟，正好到了一楼，张允文没有回答。
一楼大厅，那个行李箱孤零零地伫立在原地。
张允文看这架势，“你是要出差，还是刚回来？”
反正也去不了，再纠结这个没意义，于溪阔把电脑和电源线带上楼，开始工作。
肖颜开的父母长期在外地打工，为了给孩子提供优质的教育资源，不得不将肖颜开送离身边，他们则在工厂里没日没夜地装配零件，每个月给肖颜开打钱。家中老人都年迈，不能来这里照料小孩，所以肖颜开都是一个人居住。
“本想过两年，等上了初中就能住宿了，谁知道会出这样的事，不是说这里治安条件好吗？我看也就这样。”肖颜开的母亲用纸巾擦着眼泪，眼神中透出的责怪也不知是故意指向谁。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您也别甩锅了，小孩能这么养吗？”
做了一通思想教育，就想让他们先找个地方住下等消息。
不过十几分钟，于溪阔另外找到了两台设备的位置，正想报给张允文，推开会议室的门，刚好与颜开的父母打了个照面。
于溪阔曾带颜开去看过她的父母，所以颜开的父母也见过于溪阔，但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从刚才起还算配合工作的肖母见到他情绪顿时变得激烈，扬起手边一杯水便照着于溪阔脸上泼过去。
“你干嘛呢大婶？”张允文把一次性水杯扔到旁边纸篓里，里面的水浇了他一手。
“他、他，我认得他！”
“你应该认得，就是他一直帮你们看孩子。”
肖母一听更是怒极，“我孩子说不定就是被这种人骗了！你还帮着他说话？”
周遭瞬间变安静，连打电话的人都不自觉压低了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过来，疑惑的、惊奇的、审视的、探询的，只有于溪阔无所适从地站在原地。
“事情查清之前别瞎说好吧，我们会尽快查清原委，帮您把孩子找回来的，但你如果……”
肖母再次打断道：“你们倒是问问他啊，之前又给我们孩子送礼物又带她出去玩的，说不定是变态还是别的什么呢！恶心！”
于溪阔怎么也没想到颜开的妈妈居然这样看待他，想解释却欲言又止，终于无话可说。
张允文也觉得这人过分了，怎么还倒打一耙恩将仇报呢，“我们不是民事调解员，这里是公安局，你要是随意谩骂污蔑别人，或者再有什么危害他人人身安全的举动，一样会被处理。”
肖颜开的父亲拉住她连连道歉，不由分说地把她带走了。
谭臻看人走了就要往前凑，付世轩把她拎回来。
“可是……”
付世轩低声道：“我知道，你还给家属泡了杯茶是吧？”
谭臻瞪着大眼心虚地点点头。
“找到了是吗？”张允文问道。
于溪阔把另外两个地址交给他，“你的手……”
“拿水冲冲就没事了。”张允文面上表现得轻松镇定，走进洗手间才甩了甩手，赶紧打开水龙头一顿猛冲。
他妈妈今年夏天出去旅游，说是替他算了一卦，今年一定能成功脱单。结果他这半年多碰上的净是蛮不讲理的大妈、唯唯诺诺的大爷、还有他们带出来的捣蛋熊孩子，唯一对他明确表示出好感的是一个肇事逃逸的货车司机，抓捕回来的路上非要靠他身上说有安全感，让张允文特别想把这人塞后备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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