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效易的休息室在楼上，鹿笙乘电梯上去，罗浩已经在电梯口等着了。
“走廊直走左拐第一间，老板在等你。”罗浩指了指走廊的尽头，又对她说：“鹿笙，你表现得很棒，不要伤心，我们会替你出气的。”
虽然不知道罗浩口中的“出气”是什么意思，鹿笙还是谢谢他的安慰。
按照罗浩的指示走过去，棕色的木质门上贴着“沈效易休息室”的卡片，鹿笙敲了敲门，下一秒门就从里面打开。
沈效易脱了录制时的外套，只穿了一件衬衫，却依旧一丝不苟扣好每一颗扣子，“进来吧。”
鹿笙跟进去，沈效易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坐吧。”
鹿笙接过水，环顾四周，不得不说顶流的休息室就是不一样，足足比她大了一倍，就连沙发都大到吓人，鹿笙坐在上面，觉得自己的屁股也受到了顶流的待遇。
“有什么想说的？”
看似没有没脑的一句话，鹿笙却懂了里面的意思。沈效易应该也猜到了今晚的排名是不对的。
“我觉得这不是我的真实排名。”
他只说了简单的两个字，“理由？”
“早上对流程的时候，工作人员说最后是第一和第二名的两个选手去争夺第一，为什么在直播时却换成了第一和第四？偏偏又在这时候追加了两百万的投资？我看主办方应该就是想教训一下我没有答应姜和雅的抢人要求，故意要让我难堪。而且在公布第一名的时候，我看到陈维裕的手卡好像有很多手写改动的地方，如果我没猜错，就是在我们两个人拒绝节目组的换组要求后，节目组才临时变更了排名，把我调到了第四。”
沈效易点了点头，鹿笙和他想的完全一样。
“不过就算我们找出了真实排名，现在的局面也没办法改变了。”
她知道，真实排名如果公布，就不仅仅是让节目组难堪，而是让整个江埔电视台和时光网难堪了。
说不失落是假的，鹿笙低下头，手指无措地搅动。
沈效易伸出手，出神般地想要握住她的手，最后方向一转，拍了拍她的肩。
“鹿笙，对于作品来说，更重要的是获得大众的认可，而不仅仅只是比赛场上的名次。要想让节目组没有办法黑幕你的排名，决赛的作品我们就要以绝对的优势超过别人。”
这些她都明白，“但这一次我已经尽力了。”
“我知道。”沈效易点头，“接下来的时间，你只管投入到作品创作中，其他的交给我就好。”
坐大巴回摄制基地的时候，组员们大都靠在座椅上睡着了，只有少数几个精力旺盛的还拿着手机和网友掐架。
鹿笙望着窗外的路灯，陷入沉思，沈效易说的“一切交给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今日种种像是放电影一样一一在鹿笙脑海中闪现，从他表面答应制片人后当场反悔，到他亲掏腰包一千万给她作为投资基金，再到刚跟他说的那句“其他的都交给我”。
结合最近发生的种种，越和沈效易接触鹿笙就越觉得他和平时在大众面前展现出来的那个完美偶像不一样，更准确来说，她感觉沈效易一直在隐藏着什么，他表现出来的温文尔雅只是他用来面对大众的假象，就像《聊斋》里写的画皮，所有人看到的都不是真实的他，他把真正的自己隐藏了起来。
她揉了揉太阳穴，脑子有些发疼，本来以为和爱豆一起工作，又从同事成为朋友，她是拿了励志片剧本，可现在越演越迷糊，励志片变悬疑剧了。
当晚，沈效易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夜深人静，前几个小时还繁华的江景此刻也慢慢暗淡下来。
沈效易倒了一小杯红酒，面前是最近各大片方递来的剧本以及一些听说他和星灿合约即将到期，递过来的公司资料和草拟签约合同。
这些公司不缺乏业内的老牌更娱乐公司，还有一些转行影视业的大老板新开的娱乐公司，土豪老板不差钱，开出的条件分外诱人，沈效易却无心去看，摇晃着高脚杯站在窗前，看着对面越来越暗的高楼大厦。
直到郑雨泽的电话打过来。
“查得怎么样？”
郑雨泽道：“差不多都查清楚了，这个节目背后掺杂的资本力量太多了，排名也是我好不容易才拿到的。你猜的没错，你的小朋友票数和票房都是第一，唐林第二，王修文的组员是第三，周羽枫第四，宋翰墨一组第五，毕烟第六。唐林背后是蔡文彦导演，他是蔡文彦的徒弟，带资进的节目，目标是节目冠军，之后蔡文彦那边准备好了营销文案，会以‘天才导演’的名号让他直接进入导演圈。毕烟是江埔电视台台领导的外甥女，想进娱乐圈，借着节目炒作一波名气，她想换组也是看你流量大，想让你带一带她。”
沈效易冷笑一声，“痴人做梦。”
“是痴人做梦，那个毕烟也不照照镜子，长得还没你那个小朋友好看，想进娱乐圈当明星，还不如洗洗早点睡，那脸不开滤镜能看吗？”郑雨泽刚刚也全程看了直播，差点没把他气死，他这几天可是号召了自己认识的所有小网红小演员一起爆肝投票，结果才第四卡位进？这不是欺负沈效易和鹿笙没后台吗？
“对了，还有任逸明，你知道他的，作精一个，之前鹿笙没和他一组，怀恨在心，觉得鹿笙是看不起他。这次的事他也在暗中出力，据说他也已经私下找节目组谈过了，如果不出意外，总决赛那天唐林第一，周羽枫就是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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