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川斜眼看了他一眼，抬头吹了个口哨，女孩们停下来，纷纷回头看。
“莫妮卡！”
苏子川大喊了一声，万圣吓到了，捂住他嘴：“你干嘛呢！”
苏子川挣开他的手：“万圣喜欢你！”
女主角羞红着脸，被女孩们抓着不放。
苏子川被推得东倒西歪，还是要把话说出来：“快看他啊！”
女孩们哈哈大笑，推推搡搡，附和着笑起来：“莫妮卡莫妮卡，你看他呀。”
万圣差点脱鞋把苏子川这张恶嘴给堵上。
他们嘻嘻哈哈，万圣很没面子，把头埋在桌子上，他又偷偷抬头偷看莫妮卡笑弯弯的眼睛，心里很甜，只是嘴上依然狠狠诅咒着苏子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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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天，又有新消息出来了，学校里要发助学金，叫写申请。
助学金，在这里还真是个稀奇事。
万圣摩拳擦掌半天，没写，苏子川更没有写。
结果老谢把他叫去了办公室，张思竞在那里，脱了黑色羽绒服，坐着，脸边有一点擦伤。
“张主任，你怎么了？”
“你怎么没写申请？”
张思竞转过来：“听说你不是快有弟弟妹妹了吗。”
老谢跟着附合：“就是，快写，一笔钱呢，张主任为你们争取的。”
张思竞不自觉地摸了摸脸上的伤，去谈事情时他们喝了酒，回来时一群人不认路推推搡搡，把张思竞推倒了，张思竞脸给墙蹭了道伤痕出来。老谢向苏子川极言张主任的不容易。
张思竞摆手，觉得有点丢脸：“说这个干什么？”
他把笔抽到苏子川面前：“写吧，就算上次你考试我欠你的。”
苏子川就想去摸那道伤口，张思竞眯着眼睛，看上去有点困了。
苏子川却怎么也下不去手，没有拿起那支笔。
说起来，这个男孩子一直有种要命的自尊感，到青春期来，这种自尊尤为膨胀可怕。他已经不愿意去领受家长和长者施舍的东西了，也许，自尊的自我构成，也是一项成长的内容吧。
“谢谢老师，但是我本来就没打算要的。”
“什么话！虽然钱少，是对你的一种鼓励。”
老谢谆谆教导：“就算自己不要，给你弟妹买一个小玩具也行。”
“我自己能靠自己给他买。”
听着这话，张思竞抬起头，放下揉太阳穴的手，苏子川看着他，很真诚。
“张主任也不要再去做这些了。”
“我不做这些做什么呢？做老师很高尚吗？活该陪吃陪喝陪跑的，还不是要做。”张思竞冷笑一声，觉得他太理想化：“你以为我就该坐在那里天天看着你们？”
老谢赶快拉了一下苏子川衣袖：“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张主任专门叫你来，不是为了你好吗？”
“这个钱我不能要。”
“你自己能赚钱吗？”张思竞说话了。
“我不能，但我可以不要。”
“这钱很脏吗？”
苏子川闷了几秒，腾了几个字出来：“难保来处。”
老谢脑门一黑，完了苏子川成愤青了。而张思竞一下火了：“你是说我是多余的？”
他站起来：“你以为我做什么？苏子川，你以为我想看见你的名字，我不想带着偏见来看你，你们老师一直给我说一直给我说你是个怎么样的孩子，给你争取一切，今天我看这一切都不值！”
“你有什么偏见？”苏子川直视，盯着他。
张思竞被问住了，皱眉，老谢脸都快崩了，赶紧打圆场。
“苏子川，怎么说话的！”
张思竞摸着脑袋，看了几眼苏子川，还是决定不生气。
“好了，你写。”
老谢使劲摇苏子川的手臂，苏子川不为所动，张思竞觉得自己忍耐能力都被他提高了。
“你这个人，就是太自负了，苏子川。”他凑近来，脸对着苏子川：“你自觉聪明，所以什么都不认为重要，什么都比不上你自己的想法？别人说什么，有他的道理，你听，但别人说什么都改不了你的方向。苏子川你以为自己这样很高尚？”
苏子川不想和他吵架。
“可是苏子川，社会不是你想的这样的，就算你知道它的规律，你也只有自己去适应它，因为你改变不了。我告诉过你，你走得动是因为风不够大，就像分子的密度，如果分子密度大了，你可以被空气给压死。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
我想你好。
苏子川这样想。
张思竞今天有耐心，又抽了一张纸出来。
“快写。”
苏子川接过纸笔，坐在那里。
“你觉得钱不好吗？可我说了你要去适应，你就当这些钱是我卖笑来的，真的觉得用起来不好意思，就拿去喂流浪狗。”
“你要尊严，麻烦也照顾一下我的想法。”
苏子川俯身唰唰地写起来。
张思竞在和老谢说话，老谢拿了一张创可贴出来，张思竞坐在他身边一个女老师的位置上对着镜子贴在伤口上，感觉苏子川今天有点听话，张思竞心情大好地揉揉他的头。
“好好学习，你还要养家。”
老谢也跟着说。
“那些真理啊尊严的东西，你这个孩子还受不了，可你以后会得到的，你会变得强大的，没有的东西你都会找到。苏子川，一个人的尊严不是生来就有的，相反，是在后面的他的人生中才能找到的。生来要尊严，你小屁孩光着屁股吃奶求你妈买个玩具时就没了，是不是？”
苏子川闻言，抬眼，张思竞扭着腰正在偷翻检查旁边女老师的桌子，找到了几个破手机，喜滋滋。
老谢站在他身后。
苏子川抬手，不说话就摸了一下张思竞脸上的OK绷。
“疼吗？”
张思竞愣了一下，笑。
“疼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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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觉得感情的付出并不是那么容易，做了很多，还是会觉得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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