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查不出来我就不走了。”张思竞摇着头，一个个点过身边的人：“说。”
他指着左风：“谁？”
左风摇头：“张主任你知道的我胆子小。”——我不想惹麻烦。
“苏子川你说，我给你撑着。”彭澍看不下去了，粗声粗气。
张思竞又把眼睛转过来看着他，他湿掉的头发垂在眼边，可怜兮兮的，又很凶。
说啊？说，你有朋友罩着你，你有什么好怕的？
苏子川感觉身边有点暴动，有人在盯着他，张思竞摇着头，又凝望着苏子川。苏子川必须说什么了，如果不说，凝固的心脏马上就跳不动了。
“我做的。”苏子川看着他瞬间通红的眼睛：“我跟你走。”
张思竞好像又不想让他和他走了，哭着脸转身就要自己走，苏子川抓住他的手腕，拖着。
“别怕啊，张主任，我去给你承认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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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川一路抓着他，穿越疏疏落落的玉兰花树林，亦步亦趋地走过草地，星夜就在头顶穿梭。感觉张思竞没力气了，下一秒就要摔了，苏子川强势地拽住他，不让他瘫软服输。
抱住他的腰，掐他的下巴抬起脸来，他身上湿，自己也要被他弄湿了。
“走啊，张主任。”
“放开我。放开我……我自己走，我自己走。”他说着，却没有力气甩开他。
他揪着苏子川胸前的衣服，不让自己摔到地上去，抬头看到他的脸，他的眼睛明亮，却像星星那样，遥远，而且不看他了。他的目光投向深深的、深深的远海，不再在乎他。
到了办公室，恐怕又要打一架，张思竞疲惫地想，全身湿掉，不争气的心酸让他都不敢看苏子川了。林洱因为母亲的死自责，心理不安，他特地找了心理医生，好不容易把她带了回来。顺便也把那个心理医生带回来了，让他给苏子川看看。
上次在厕所里那样吵架，张思竞直觉感觉苏子川心里面有问题，是少年的叛逆吗？还是其他什么东西？他不知道，但是苏子川是他学生，他不想要他这样做，做这些谁都不会从中获得快乐的事。
我做了什么？你呢？
你就只会伤我的心，你就只会伤害我。
张思竞满眼辛酸，咬着嘴唇，苏子川强力的拉着他，张思竞又不甘地问他。
“是你做的？是你？你？”
张思竞不相信，苏子川都敢这么对他了？苏子川不说话，他以为是他默认了，瞬间爆炸，脑袋空白，泼身上的水流到了脑袋里，再从眼角渗出。
“你什么都不配，不配！”
“你别说话了，头疼就消停点，看你脸色成什么样了！”
张思竞挣扎胡闹，苏子川懒得理，只管拽着他上楼，啪的把门关了反锁上。回身，在张思竞摔下去之前把他捞了起来，拖到椅子上放着。上手脱了他湿掉的外套，在办公室里找了毯子来给他擦。张思竞坐也不坐好，坐着坐着往椅子下掉，苏子川伸手压住他，也压不住他软如稀泥。苏子川也没伪装的耐心了，他强势地抬腿，膝盖分进他腿间顶在椅子上，张思竞再敢滑下来，就得坐在他腿上骑竹马了。果然，这样一拦，张思竞就缩进了大办公椅里面，腿也收了上去，看上去还有点可怜。苏子川一只手控制住他，另一只手使劲给他擦头发擦衣服，力气暴，擦得张思竞嘤嘤叫。
苏子川冷静地拿下来毯子：“怎么了？”
头发被擦得成一团乱麻的张思竞抬起脸，放开抿紧的唇，眼眸又垂下来。
“流血了。”
苏子川果然放下毯子，凑近来看，看见他嘴角的伤，小声说着对不起，又转身去找纸给他擦。张思竞还挺满意的，转回头，苏子川看着手下的这张脸，忽然觉得有点欠。
也说不出来是欠什么，很白，软软的，肌肤滑腻，欠虐？他想了想，也许是**。
他忍不住出言讽刺他。
“流这点血就嘤嘤嘤，看你被砸得头破血流时怎么一声也不叫？”
被侮辱了的张主任站起来就想跑，苏子川一把抓住他：“跑什么跑？”
他问：“难道我说错了？”
张思竞咬着牙说出两个字：“混蛋！”
“骂我我也不会放过你。”
苏子川把他拉过来，继续盖着毯子揉搓，只是碰到脸时，力气明显轻了很多。苏子川找了条凳子坐在他面前，擦后脑勺时，让他低头，张思竞又不听话，开始挣扎。苏子川懒得和他耗，胳膊按着他的腰把人按在腿上，刚擦了一下，张思竞就拿头把他从板凳上顶下去了。
苏子川站起来，对着他点头，张思竞还没明白过来，苏子川就大手一挥，按着他的脖子又把他塞到了椅子上。
“知道吗？真的懒得伺候你。”
“……”
张思竞腰摆了几下想鲤鱼打挺，可连个水花都没有，苏子川低声讥笑，纯粹的自我安慰。
“又**了。”
张思竞居然听到了，还叽里咕噜地反驳。
“我没有发烧。”
“好，你没有发烧。”他摸了摸他的额头：“就是有点骚而已。”
张思竞夺走了毯子，要自己擦，苏子川坐回沙发上，看他自己变戏法。他手没法用力，毯子又比较重，掉到了地上。他弯腰去捡，又抬眼看了苏子川一眼，感觉苏子川浑身看戏似的，他又想撵他走了。苏子川站起来，把毯子捡起来，捂着他，把他按到沙发上乖乖坐着，然后去给他找药。张思竞陷在沙发里，感觉沙发也湿了。这办公室里的沙发，是张思竞头疼时休息用的，有很多毯子，各种花色的，妈妈或者宁瑾宓买的。攥着毯子的边角，他很想念妈妈，有妈妈在，苏子川绝对不会欺负他的。他想着想着就想走，想回家，站起来，却摇摇晃晃的，根本站不稳，差点吐出来。苏子川一下把他搂在怀里，不把他放走。他一边抱着他，一边挪到办公桌前，伸手在他的抽屉里到处翻，摸到了几个药瓶，全都是空的。苏子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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