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竞扭头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干嘛给我？”
“你要进我家门，嫁给我，知道不？”
“我是男的，谁会嫁给你？”
“你不肯下嫁，我上门也可以。”
“你凭什么要去我家？”
“凭什么？”苏子川搂住他的腰，不准他逃：“你把我的心都挖走了，我管你是要把它炒了配青椒还是炸了配泡姜，我就要找你要回来。想跑？没门！”
“我哪里跑了？”张思竞挣扎着抓他的胳膊，虽然发怒，但声音也不大：“我光明正大，我什么都没有对你做！我要是心虚，真偷了你东西，会到你家来吗？你少发疯！血口喷人！”
“你就像一座太高大的山峰，我是你脚下的土地，你偷走了我的阳光，还自认我理亏吗？”
“我没有挡你阳光！”张思竞低声咒骂他不争气：“你要是嫌我，我马上挪走！”
“难道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苏子川头埋在他脖子里，感叹。
“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上一次喜欢的还是大黄蜂。我不知道现实里喜欢一个人要怎么办？也要给他画画吗？也要给他买周边吗？我画了好多大黄蜂，也买了好多小车车。但是，你没有周边可供我买，你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出现在我身边，让我不得不靠近。碰到你的手，就想吻你的嘴，吻了你，就想给你一辈子。发誓这辈子，我再也不会遇见那么喜欢人了，我爱的所有能力，都被你黑洞似的吸进去了……对不起，你是我的初恋，我第一次喜欢别人。我可能太急了，或者有点傻，但我等了很久了，我也想得够多了。我不允许你带着我的热情离开我，你吸走了我的热量，你就要负责给我取暖，上我的床，挨我的操。”
张思竞眼睛红了，非常不甘。
“你凭什么要把我拉进你的生活？”
“你敢说是我一个人拉进来的？”
张思竞浑身一震，南有情那句话，突然闪过眼前——
“您认为，一个人允许另一个人那么长久地呆在身边，做他想做的，陪他疯掉……是为了什么呢？”
为什么？你会在我身边？
我为什么允许你呆在我身边，又为什么允许我呆在你身边？
我身边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待那么久，从来没有。是宁瑾宓，或者南有情，他们和我交往得很好，但他们从来没有靠我那么近，让我把那些属于我父母的娇纵和蛮横都撒给他们。在他们面前，我仍然有身份，我是朋友，我是同学，我是教师，但在你面前。
我一点身份都没有。
我就随你在我身上**，捏出你喜欢的形状，因为我也可以敲打你，把你的狗头打得乱糟糟。什么时候开始，界限已经模糊了？我们就像打蛋器和蛋一样啪啪啪黏糊起来了？
你难道要把我打碎然后放在社会毒辣的铁红烙板上烤，把我烤成一个耻辱蜷起的蛋卷，给世人看我有多不道德多不要脸吗？让他们就着流言的酒人心的菜，把我一口口吞吃入腹，嚼烂在那些牙齿里吗？我们以前好，挺好的，我也默许你可能会离开，你为什么要说你不会离开呢？你知道我定力不好的，如果你对我温柔，我会很容易失守的。
你对我说的喜欢，是对宁老师说的喜欢，还是对你的朋友说的喜欢，对你的家长说的喜欢，还是你说的，要**的那种喜欢？
妈的你还想**？老子身上哪里可以给你操了？
张主任陷入了曾经万圣同学的恐惧中。
张思竞越想越发抖，“你是谭正飞吗？”
“我不是那种王八蛋。”苏子川很冷静。
“你不是谭正飞。”张思竞忽然想放声大哭。
可你是不是他，究其本质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怕的深渊我已经去过一次，我不想再去第二次，人言可畏，那冰窟窿，能把我冻死。
我还有父母，你不知道他们为我曾经在法院门口住下，被雨淋了三天三夜，直到她来把他们接走。我妈写过血书，我爸差点也被抓。这些你们都没有看到，因为风声没有被允许传出深谷。你不知道我在看守所里被男人围着，他们是谁的人我不知道，他们问我什么我就回答什么，他们把我摔在地上，把我写的纸撕碎，逼我写其他的。我好疼，感觉自己要被踩碎了，我差点以为我这辈子手都拿不了笔了。他们笑我，笑我，他们凭什么笑我！
笑我同性恋，笑我被搞，他们知道什么就他妈乱说？谭正飞敢搞我，那我进来之前就会把他割掉才进来！性侵？我没有侵犯过任何人！也没有别人能碰我！
可他们所有人都说，你就是这样的，他们说我间谍，说我叛国，说我自作自受，说我可怜，说我可悲，没人说过我正直。他们笑着说我贱，我孤立无援。我知道的真相只是事实的一部分，事实的大部分都被别**纵着。所以我离开那些大地方，我回到了这个小城市，我遇见了你，难道你要这里的人也戳着我的脊梁骨让我没路走吗？
我不是会自杀的女明星，但我也很脆弱。
如果你不能保护我。
你怎么能保护我呢？
你才十六岁。
出了事街上朝我扔鸡蛋，我还要费力去保护你。
“你算什么？”
张思竞推开他，转身走了。
他还是带着笑脸向他厨房里洗碗的爸妈道别，没等他们来抓，就自己迅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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