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砚被秦修看得浑身僵硬，要不是形状不对，几乎可以直接送去当棺材板。倒是应子秋反应更快，触电般地跳离了林知砚身边，慌张地叫了句“师父”。
忽然没了支撑，林知砚重心不稳，眼见着就要向前倾倒，他今日已经够丢人了，再摔一跤，怕是没脸再见秦修了，于是他整个人以一个相当刁钻的角度，硬生生地把身子给捋直了。
“秦……秦师父，你来干什么？”
秦修脸上似乎有些遗憾，随口回答道：“随便走走，不知不觉就逛到这儿来了。”
林知砚：……
罗浮峰不大也不小，可应子秋为了不去秦修面前碍眼，特地选了个偏僻的院落住着，平日想去找一趟秦修，都须得走上一会儿，秦修勤于修炼，哪儿来这么好的闲心？
这才是真正的修罗场，秦修将他调走，本就是为了让他离应子秋远些，如今被人逮个正着，实在是倒霉透顶。
再一看应子秋，他都快把头埋进土里了，也不知道是在怕些什么。
“林知砚，你过来。”秦修说着，又将林知砚的行李给收进了乾坤袋。
他转身朝应子秋道：“藏剑台近日要开了，你去谢长老那儿走一趟，进去挑一把合适的剑吧。
藏剑台是冲霄剑派的兵器库，里头不乏大家所铸的神器，内门弟子修炼到一定时候便可进入其中，挑选一件称手的兵器。
应子秋才入门没多久，秦修能放他去藏剑台，算是给自家徒弟开了个后门。不过藏剑台可不是单纯的兵器库，一旦进入其中，除非挑选到最为合适的兵器，否则绝不会被放出来。
期间那些被锁了的数百年甚至上千年之久的刀剑可不会放过的这些新来小弟子，少则三五天，多则三四个月，既是选剑，又是对自身的一种磨练。
应子秋本不该这么早就进入藏剑台，还要迟几年，秦修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想试一试改变了当年之事，林知砚会不会记起些什么。
至于那点想支开应子秋的私心，不足挂齿。
应子秋明显瑟缩了一下，但还是没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最后唯唯诺诺地应了声“多谢师父”便不在言语。
秦修确实没对应子秋如何上心，以至于重看一回当年之事，才发现自家徒弟竟是如此的……深藏不露。
至于林知砚，他见证了秦修将应子秋发落“边疆”的全过程，暗自咂舌，秦修这一顿操作下来，醋味没闻到，火药味倒是挺足。
“走吧。”
秦修刻意地拍了拍林知砚的肩膀，惊得他像个炸毛的猫。林知砚呲牙咧嘴，深深地觉得秦修心眼比针大不了多少，他想讨个说法，可拍个肩膀而已，他上哪儿去挑刺儿？
“并非我要刻意将你留下，没有你，还会有别人，在罗浮峰上这些日子委屈你了。”等到二人走远，秦修才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当年秦修将林知砚所有的事情都全部交代给了应子秋，林知砚在罗浮峰上十年间，他与他说的话屈指可数，更别说将林知砚无辜卷入其中的道歉了。
虽说如今这一草一木都不是真实的，但有些话说出来，聊胜于无。
林知砚很快反应过来秦修说的是哪件事，但此事是应子秋偷听来的，保不齐秦修是在诈他，诈出来之后应子秋定会受罚，于是林知砚敷衍道：“尊者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秦修也不点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重新解释了一遍，末了，还相当疑惑地反问一句：“此事我早就叫子秋同你说清楚，你不知道吗？”
如此一来，林知砚倒不知道该信谁的话了。
秦修趁胜追击，微微叹息一声，道：“是我没想得周全，抱歉。”
林知砚还能说什么？秦修没有说谎的理由，否则林知砚现在不会还好好地住在此处。此事起源于一个荒唐的卦象，没有他，还会有别的倒霉鬼，秦修将他留在罗浮峰也是无奈之举。
秦修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又道：“我终究是欠你些情，子秋那边暂时要离开罗浮峰一段时间，你要是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便是。”
林知砚有些恍惚，他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尊者，你是不是遭人夺舍了？”
秦修：……
“那还是一切照旧。”
秦修总归不是什么热情的人，既然林知砚不习惯，他就只能回忆着自己两百年前的样子，勉强维持一下形象。
但是这个冷淡也没见得冷到哪儿去，秦修昨日之言不过一时兴起，他洞府周围只有一块乱糟糟的空地，林知砚的住处还是他连夜赶出来的。
秉承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原则，秦修送给林知砚的院子，跟十方宫内他住的那个，一模一样。
林知砚只觉得这住处有些奢华，他有些不胜惶恐，其余的一概没记得起来。
可秦修的温柔到底是没有持续多久，在林知砚醒来的第二日，黑发黑瞳的秦修看着自己住处旁边多出来的小院子，脸色有些发冷。
——
两百年前的秦修：哪个傻`逼占了我的身体？
林：我骂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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