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单昀寒并未回头，但这句话是说给他身后的那位白衣男子的。
他现在满脑子蹦出一个词：阴魂不散。
对方笑如轻铃，似乎已经将他的内心看了个底透。
“想你，便来了。”
单昀寒下意识地白了一眼，“鬼扯。”
魔头整天油腔滑调，戏弄他人！
风忆雪踏着碎雪，悠悠地晃到单昀寒眼前，脸上挂着委屈，“你怎么不信师父啊，可还记得，我们结契了？”
单昀寒如梦惊醒般好生吸进一口气，忆起了之前在囚房中发生的种种，气到双目紧闭，双拳发抖。
仅剩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动手。
因为他，打不过。
但终归还是可以骂两句发泄下吧！
“你强迫我立契？！你个…！”话到嘴边，单昀寒又不敢说了。
“说吧，我听着。”风忆雪不以为然，还越凑越近，逼得单昀寒连连后退。
一个人是有多厚的脸皮，才敢面不红心不跳来听别人骂他啊？！
“魔头，变态，恬不知耻…嗯，还有啥？一次性让你骂个够。”风忆雪弯着腰，邪魅的俊脸突然凑到单昀寒跟前，单昀寒猛地一惊，脚底一空直接倒在了树旁。
什么时候立个契约也能窥视他人内心想法了？可这不是双契吗，按理来说，自己也应该可以听见风忆雪的心声啊？
难道是因为自己修为太低了？！
“你现在修为是低了点，无碍，只要根基仍在，我便可教你。如果你认认真真唤我一句，师尊。我便收下你这徒弟，如何？”
风忆雪笑嘻嘻地看着单昀寒，想顺带着揉了揉他脑袋，但单昀寒左右晃头，拼命躲避对方的冰手。
单昀寒总觉着风忆雪说这话的时候，虽是眉眼弯弯，却还是透着一股子认真和真诚，并无半分玩笑的意味。
“如果我告诉你，只要你修为上成，便可以知晓我的所有阴谋诡计。这样，愿意拜我为师吗？”
…
哪有人逼着人拜师的，再说了，你现在不正是他这个外门弟子的师父吗？
“不一样。我要你做我的关门弟子，独一无二的那种。”
…
单昀寒不知怎么就恼了，但他只是低着头问了句，“有意思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颤抖，心在狂跳。
真有意思，心里有愧的不该是他，为何搞得像是他有罪一样？
他现在修为全无，怪谁？
偏偏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喜欢在他面前炫耀，炫耀灵力，修为以及权力？
风忆雪看着他在肮脏泥泞里挣扎求生，定是很有意思吧？！
“有。”
单昀寒愣了愣，实在不知对方这句说的什么意思，是收他做弟子有意思？还是捉弄他很有意思？
可无论哪种，都已经激怒了单昀寒。
单昀寒极快地摸向腰间，想对着风忆雪的腹部就是一剑，可他忘记了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佩剑。
“傻瓜。”风忆雪白袖一挥，就让单昀寒的那只试图出招的手变得毫无知觉。
这下倒好，不仅没伤到风忆雪半分，还让对方抢先一步，马上就要顺利地控制自己。
单昀寒见势不妙，抬起另一只手朝着风忆雪胸口就是一掌。但随之而来的血腥气却涌上单昀寒的喉咙，冲破了他的牙关。
咳，见鬼，忘了二人的契约。
风忆雪虽不像他那般狼狈，却也受到反噬，左手垂着看起来毫无知觉，右手则捂着胸口略微退半步。
他本来是要上前查探单昀寒伤势的，可看见单昀寒那眼神就像被逼到绝境的小狼崽般，不甘却又凶狠。风忆雪顿时轻叹摇头，暗使灵力，让自己原本干净白皙的嘴角渗出一丝鲜红。
“嘶，徒弟，挺厉害，能伤师父了。”
单昀寒终于不再暗骂自己的无用，看了看风忆雪，又看了看自己刚出招的那只手，满是诧异。
他是哪来的力量，能伤到一个已达出窍境的人。
风忆雪悄无声息地又走到了单昀寒面前，伸出两指捏住他左侧的脸蛋。单昀寒现在的脸本就清秀，没什么多余的赘肉，这一捏，痛归通，更多的是：不爽。
于是乎单昀寒极不情愿地撇过脑袋，把风忆雪的手拍开了。
单昀寒原以为风忆雪会像过去那样一笑而过，可脖颈上突如其来的冰凉触感告诉他，这次好像不同往日。
风忆雪这人，还真是说变脸就变脸啊？
“不乖？不乖你信不信我…”
风忆雪的话里带着威胁，带着危险。
可单昀寒最讨厌的，就是受人胁迫。他刚想拼个鱼死网破，却怔住了。
“杀了他？”
单昀寒抬眼的同时，耳边也传来了第三个人的声音。
“小寒？？！师…！风忆雪！你放了他！”许英杰冲到他们二人面前，差点没刹住自己的步子，一剑刺向风忆雪。
当许英杰看见风忆雪满面肃杀地掐着单昀寒的脖子，他不敢轻举妄动了。
此时单昀寒才发现漫天的冰晶，落在他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凉意。
这不是普通的雪花，而是结界碎片。
难怪刚才他不见许英杰的半点动静，应是被结界给避了。
既然此处有结界，那这里真的是出轩辕派的地方吗？
“噢？许英杰，你好大的胆子，敢劫轩辕派的犯人，你知不知道他是谁，这是要把他送哪去啊？！”
风忆雪放在单昀寒身上的力道加重了一分，明明不伤到他根本，可单昀寒还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露出了不适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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