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忆雪微怔,又哑笑一声,抬手便去戳单昀寒紧蹙的眉头,“寒儿这么关心我?”
“好开心。”
被他轻轻一戳,单昀寒面色更是凝重。
关心不应该吗?怎么在风忆雪这就成了奢望?难道又故意叉开话题,不愿多说?
果然是个避重就轻的混蛋。
单昀寒叹息不止,难掩失望之色,风忆雪只得安慰道:“既然寒儿想知道,我给你看便是。”
停在单昀寒額间的指尖刚放开,残留的一束冷冷幽光便直冲他魂海奔去,异常顺利地融入其中。
“以前我们的魂魄交错,你应该也多多少少沾存了我的记忆。但现在不一样,若是从头走过,你会感我所感,受我所受。寒儿你可想好,确定...”
“嗯。”
又不是没经历过,雷劫都扛下来了,还能有什么?
机会摆在眼前,过时不候。
“好,那就开始了。”
话音刚落,白光骤现,一幅幅破碎的画面极速闪过,单昀寒再睁眼时已不在寂静竹林之中,头顶红枫似火,脚边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幸存下来的孩子们呜咽不止,嚎啕大哭,更有甚者扯着一旁如同天人下凡的白衣仙君寻求安慰。
唯有一个满身泥泞几近看不见面庞的孩子与众不同,既不哭闹,也不撒泼,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远处带笑而终的母亲,纹丝不动。
他的行为太过异常,惹来了为首者的关注。只见那女子一身浅青色长衫,墨发高束,简约的发带垂于肩际,将刚清理完的直泛蓝白灵光的长剑收入鞘中,抬手给那脏兮兮的孩子施了净面术。
“吾等乃轩辕派弟子,残害你们的家人被魔族已被斩杀,若你们留在这怕是有危险,不如随我回派,潜心修行。到时候想报仇的报仇,想成仙的成仙,决定在你们手里。”
女子明知对于这群劫后余生的孩子们而言,此话过于复杂,没几个听得明白,但他们也别无选择。
正当所有人处理完后事准备离开时,被她施法的那个孩子却呆滞不动,露出小小的红痣映在眼角,不见一点生气。见此情形,女子摆手示意其他弟子先行一步,自己走到那孩子身边劝导。
“你想留在这吗?”
“……”
“如果你想,我也不勉强你。但这里是魔界,以后魔族再来,没人能保护你,你懂吗?”
“不…寒哥哥能……”
“谁?”
孩子的声音弱如虫鸣,不禁让她以为自己幻听了。面对孩子的再度沉默,她很快反驳道:“我不管他是谁,就问你一句,他要是真有本事保护你们,你的娘亲为何躺在那里?”
“要么他已经死了,要么就是逃了。反正,他不会再护着你。”
仅一瞬,泪水夺眶而出,沾湿的睫羽似有千斤重,压得孩子垂头痛哭,怎么都睁不开眼。站在一旁的公孙姚轻叹一声,不再言语,极有耐心地等着他平复下来。
“走吧。”
“以后轩辕派就是你的归所,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不对,她在骗你。
寒哥哥就在这里...
感其所感,二十七年前的殷寒与如今的单昀寒相重,无论他怎么呼喊,怎么使劲,都拉不回一脚踏进深渊的风亦雪,心中的痛苦竟有数千万倍。
不要走。
不要。
两人的魂海相互交融,单昀寒执着地在凌乱的记忆中寻了好一阵,才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懵懂闹人的孩童已长成青涩少年,穿着很是扎眼的淡黄弟子服,被一群内门弟子围在其中,推推搡搡。
“风师弟啊,说好一起玩,你怎么跑的那么快,这还怎么玩?”
“擅自下山,要罚。”
“对呀,轩辕派一向公平,奖罚分明,凭什么掌门只罚我们,不罚你?”
“喂,师兄们在跟你说话,怎么如此不懂礼数,好歹吭个气啊?”
许是习惯受这些人的折辱,知道还嘴无济于事,甚至会让对方更变本加厉,风亦雪只是垂着眸子,将心底的怨恨和不屈深藏,任人踢打,硬是一声都不发。
光天化日,他们还是在人来人往的宽阔地,竟毫无顾忌,肆意妄为。可悲的是,即便路过的弟子长老再多,都一副习以为常无心管事的无奈样,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只有立于事外的单昀寒怒不可遏,泛白的指节被攥的咯咯作响,风忆雪传来的绝望灼烧着他刚控制住的魔气,紫眸蕴红,似是要吃人。
可木已成舟,即便发再大的火都挽救不了过去,若是任着性子,伤及风忆雪的魂海更是得不偿失。
其实,他不是没猜想过风忆雪在轩辕派度过的日子,甚至还亲身感受过几次,但当看到这种日复一日的折磨,心口仿佛落下一块千斤巨石,难受得喘不过气。
因为,其中的一份压迫,是他给予的。
一个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人,自救不成,还能把所有的笑脸都显露给他,不离不弃。
那一捧真心,终究是没有错付...吗?
单昀寒不愿多想,也不愿再看风忆雪凄惨的遭遇,便努力在魂海中寻找自己一直渴要的答案。
终于,在几个月前的记忆里寻到一段风忆雪灵力溃散、魂飞魄散之际,曾经对江奕说过一番话。
那天,他在寒雪居门口傻傻地等着,等了一天。
“咳...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劳费心。”
屋内,风忆雪披着一席雪白裘衣,身旁是暖身符咒,正伏在木桌前吃力地写着什么。旁边的江奕瞟都不瞟一眼,带着怒气质问道:“你还有闲情雅致写东西?知不知道你体内中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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