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妈妈不相信爱，可这东西确实很微妙，很虚无缥缈，若是……”
归蓉将手覆在女儿手背上，也握住她的。
“若是以后维系你们的那份爱消弭了，你要怎么办呢？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在一起和不一起都没有什么实质证明，要是牧一刀变心了，你怎么办呢？”
乔思沐真的很小，又和牧一刀相差了八岁，归蓉是真的很怕女儿受伤，感情的伤，往往比别的伤更重，更不容易愈合。
明白母亲的忧虑，乔思沐便笑了笑，她就知道，比起反对和阻止，她的父母永远愿意去站在她的角度理解。
“妈，”乔思沐很亲热地靠着母亲。
“我都知道的。”
不能公开，没有婚姻，没有保障，没有孩子，这些她都懂。
“您总是教我勇敢，遇见问题不要逃避，要勇敢地面对，您要相信，如果将来有一天，十三真的不爱我了，我们真的结束了，您的女儿会很勇敢地面对的。”
顿了顿，乔思沐又望向母亲，很认真地说：
“妈，我知道爱很虚无，但天下的情爱都很虚无，就算有婚姻，一旦爱消亡，也只是空壳而已。”
“妈，我是很年轻，可正是因为年轻，我才想尝试一次。”
归蓉点点头，无奈却也知道大局已定，她想了想，不免问：“你怎么就那么喜欢牧一刀？”
“她很好啊，”乔思沐眼珠一转，“不愧是我爸爸的学生。”
归蓉都被她逗笑了，哪还能不知乔思沐的心思，便捏了捏她的鼻头，“小狐狸。”
母女二人就这么说了一会儿话，归蓉突然又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
“梅国香的事情，你爸爸最近忙着应付，他跟我说过，想让你去找找牧一刀，问问当年的事情。”
乔思沐心中一动，跟着疯狂为他爸这波助攻鼓掌，果然是亲学生。
于是她赶紧保证，“明天我就去找十三问，有我在，绝对全让她吐干净了。”
小滑头，还不是想去找人家，归蓉弹了下乔思沐的额头，颇有点恨铁不成钢。
乔思沐吐了下舌头，忽然想起她着手调查的事情。
毕竟和乔教授的思路不一样，而且她没打算立刻就问十三手术的事情，这期间要是乔教授问起来，她需要归蓉帮她拖一拖。
打定主意，乔思沐便将她自己的怀疑跟母亲说了，省去严婧瑶黑系统的那一段，只说是拜托莫祯从相熟的学长那里得到的消息。
“梅若华……”
归蓉沉吟道，她因为丈夫乔伯贤，跟梅若华有过几次点水之交。
“她给我的感觉是作风很严谨的那类女强人，”归蓉道，“某种意义上，有一点点像你知道的秦默，但梅若华比她温和近人。”
关于梅若华的事情，乔思沐为了十三便都十分留意，母亲向来识人断事，她更留心倾听。
“你要说她自杀”归蓉摇摇头，“我觉得不太可能，毕竟都是经过那个时代的人，能挺住洪流的承受力都不弱，不过……”
归蓉想了想，“要真说有什么事情，我反而知道关于她老公郭盖的。”
锅盖？这名字取的……
“我记得梅若华因手术去世后，儿子梅国香调去了外地，她丈夫郭盖，第二年就去了辞职去了临城，听说新娶了老婆。”
乔思沐倒还真没往这人身上想过，便仔细听她母亲说。
“郭盖是税务局的公务员，好像因为梅若华给局长儿子做过手术的关系，提拔成了办公室主任。”
归蓉突然咳嗽一声，用过来人的语气跟乔思沐说：
“这世上的男人，大概分几种，一种没本事还不见不得老婆比她强，一种是没本事但愿意做老婆身后的人，还有一种是自身能力强也愿意欣赏支持老婆事业的。”
啊？乔思沐对突如其来的话题转变有点懵，然而又听归蓉道：“你爸就是最后一种。”
自豪溢于言表，乔思沐突然觉得自己被塞了一波狗粮，归蓉也有点不好意思，遂赶紧把话题拉回去。
“郭盖就是第一种。”
“梅若华出事前两三年吧，我请生意上的伙伴吃饭，莫祯的妈妈也在，当时快端午节，税务局内部也搞聚餐，就在我们包厢旁边。”
“中途我和君澈出来方便，厕所是格外建在饭店后面的停车场边上，我们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郭盖吐在厕所门前，可能是喝多了。”
这画面感……乔思沐恶心得起鸡皮疙瘩。
归蓉继续回忆：“我好歹认识他，就想着给他递张纸，结果刚刚走到他身边，郭盖突然开始骂人。”
“骂人？”乔思沐皱眉，“撒酒疯？”
“嗯，当时把我吓了一跳，后来我和君澈一听，发现他骂的全是梅若华。”
归蓉脸上浮起一丝不屑，“什么脏话都夹杂着，大概就是责怪梅若华不顾家，一个女人非得抛头露面什么的……”
这什么狗屁丈夫！乔思沐先就不平起来，当然归蓉并没有告诉女儿，她跟君澈趁人不清醒，一人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不过我记得，”归蓉仔细回想着，“他那些醉话里，有一句好像是说梅若华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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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下一章就来了。
还有，我也要扎一下心：世上不会有归蓉辣么善解人意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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