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陆百川的脸已经黑了下来，他与余老师之间的氛围剑张弩拔。但站在一旁的江憬并没有上去缓和氛围的意愿，他看上去似乎也有一点不对劲。
“你们相合性的测试结果已经出来了，连及格线都没有上，所以你们之间是不存在相互吸引的，在一起也只能拖对方后腿而已。我甚至有些难以置信，我们军校的最强哨兵连这点理智都没有，强强联手并不一定就是更强的。”余老师抱着手臂道。
陆百川皱着眉，看样子对她的话很不赞同：“相合性只是一个参考数据，就算有人和我匹配百分之百，也没有我和江憬默契。”
“我不会让任何影响选拔的因素出现的，我驳回。”余老师的一板一眼在这种争执中更像是顽固，像是一个规定和条例的化身，她身上甚至找不出一点人味。
陆百川沉默了一下，他对这种以理服人的事一点也不擅长。当他还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时候，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江憬终于动了。此时他的精神力已经凝结出了一个淡淡的影子，一上前就包裹住了他和陆百川二人。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即刻就体会到了一股敌意！而后眼见着江憬的精神力化为实质，带着排山倒海之势扑向余老师。
余老师丰富的经验绝不会让她坐以待毙，在江憬反常的时候她就早已做好了防备。一只藏獒从她身后越出，对着江憬呲牙咧嘴，并同时抵挡住了江憬的精神攻击。
陆百川虽然也对平时大都情绪温和的江憬，突然直接对教员动手表示了惊讶，但是他肯定会站在江憬这一边，况且他个人也没什么顾忌，能直接动手再好不过。他当即召出自己的鹰来。
海东青应声飞跃而出，气势汹汹地盘旋在半空中，想寻找机会下手。
“行了，这里可是办公室，你们都想被处分吗？”蒋斜西还是那副没长骨头的样子，以至于从他嘴里吐出这种话丝毫没有约束力。
但余老师是清醒的人，江憬也还听得进话，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收手。陆百川也只得跟着唤回海东青。
傲视群雄的鹰最后落到了江憬抬起的手臂上。
余老师看到了，但默不作声。
“我很抱歉。如果要罚请只罚我一个人，这件事和陆百川没有关系。”江憬低头。
“无组织无纪律，在禁止斗殴的场所公然挑衅教员......你的作为足够挂在红榜上记大过，并且关一周禁闭。”
江憬的头压更低了，但是在灯光找不到的地方，谁都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但是，你是一个能运用精神力攻击的向导。”余老师话锋一转，看江憬的表情少有的复杂。
“你们可以搭档参加选拔，但是挑衅教员这件事也会记在你的档案。等到你领罚之后再抹消。如果你赢得了选拔，也会有可能因为这件事被部队拒绝。”余老师的声音没有意思起伏，她平等地处理每一件事，赏罚分明。
江憬道：“是。”而后面无表情地拉着陆百川离开了。
蒋斜西在他们的背影之后啧啧叹道：“如果他们的相合性也很高，那该多可怕......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出色的组合了，俩个人都是万里挑一。”
余老师没有答他的话，兀自整理着桌上散乱的资料。
“其实你也很期待，对吧？”
“强者为尊，我只是尊崇简单的规则而已。倒是你，在选拔上可别因此乱增加难度。”
“哈......这可说不准。”蒋斜西不再倚着门，他起身，抓了两把乱掉的头发，从怀里拿出了一个被腐蚀得看不清原样的徽章。
余老师低下头看着它，目光落在徽章上那一刻变得无比温柔，但也只是不易察觉的瞬间而已。很快她便依然是漠然的普通教员。
“还是不愿意收吗？好吧。”蒋斜西收回了徽章。虽然嘴上随意，但他的动作还是无比温柔，像是在对待一个易碎的梦。
“你该去上课了。”余老师坐回她的椅子上，好像从不曾动摇过。
蒋斜西嗤笑一声，也不再啰嗦，起身摇摇晃晃地回去了，背影看起来欠揍得令人牙痒。
而江憬正拉着陆百川快步走在路上，一路低着头沉默不语，浑身都散发出肉眼可见的低沉情绪。
陆百川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没有试图劝慰江憬，只是停住了脚步，坚定地犹如一座水泥砌的雕像，让江憬再也拉不动，不由得跟着停下来。
江憬抬头看着他，露出了一双发红的眼睛，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哭的。陆百川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只觉得他突然一下很陌生。
江憬对上陆百川的眼神时，同样被里面的情绪压得喘不过气。倒映在陆百川眼中的那个狼狈的自己无异于在公然打自己的耳光，但他却每每都控制不住将自己再次陷进名为陆百川的漩涡。
他只觉得自己越来越悲哀。
“陆哥，要是你遇到了相合性很高的人怎么办？会丢下我吗？”我们连相合性都那么低，是不是不适合在一起？
陆百川恍然，他好像很难理解江憬为什么会因为一个死板的数据而难过：“相合性高又怎么样？我只要你。况且那只是一个老旧、也许早就生锈了的数据而已，你难道还要数据给你包办婚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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