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憬说完之后还询问了另外三人的意见，莫旋和另一个叫张晨曦的新人都连忙摇头说没什么意见，陈泽非则笑他：“你把话都说完了，我们还能有什么意见。”
江憬看了看他们：“我还以为你们先讨论过了，那这样吧，下次莫旋和张晨曦先说，说完我再补充。”
两人目光幽幽地看向陈泽非，眼里全是怨念。
但他们不敢抗议，只有赶快逃离现场免得给自己揽下更多的考验。
这下这片空间里就只剩江憬和陈泽非两个人了。
陈泽非没话找话：“伤好点了吗？”
江憬点头：“好些了，别担心。嗯，再养几天应该就不影响移动了。”
陈泽非看了看自己这两年来搭档最多次的人，明明是自己的好友，却不再和自己插科打诨，变得越来越陌生：“说实话，我不太乐意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别人觉得你放下了，但我可清楚你在想什么，这样干耗下去是个事儿吗？也不是非要你马上像个没事人，但你就不能，就不能……”
江憬听得出陈泽非的担忧，也听得出他的未尽之语：“抱歉，但是不行，我没有办法忘记他。”
他现在还会梦到陆百川在他面前慢慢消失那一幕，或者是别的什么，总之陆百川一直都没有离开他的记忆。可是在那次梦境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遇见过陆百川了，开始他还不信，一直在梦境等待他，差点让自己永远睡过去。认识到这个事实后他也开始喜怒无常，变得越来越冷漠，不关心其他人。是这两年漫长的岁月让他慢慢走出来，正式加入造梦，开始进入别人的梦境，处理危机越来越熟练，越来越强大，学会了将伤口藏在心底，成为众人口中敬仰的前辈。但他每次进入梦境时还会带有一丝期待，等到失望的时候也会很好的控制住肆虐的情绪，他已经习惯了痛苦，并将其化成了适合自己的盔甲，也习惯了将情绪挤压起来，塞进心里越来越大的无底洞中。
陈泽非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水，看起来是想把自己灌醉，可惜不能遂他的愿，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江憬无奈笑笑，一把揽住了陈泽非的肩膀：“人各有志，这辈子总得找点念想，才能活得有意义，虽然我这是有点没意思，但也没法改了，就这样吧。”
陈泽非沉默了一会，欸了一声，不再提起这件事了。
两人又聊了点其他的，等到夜深了之后就都慢慢睡过去了。
直到江憬半夜突然被惊醒。
他睁开眼睛，看到了黑沉沉的天花板，还有被月光照见的不太明显的周围。
他慢慢坐起身，将靠到他身上的陈泽非轻手轻脚挪开，在夜色中寻找了一下莫旋和张晨曦的位置，再点数了一遍人数，才循着那个轻微的声响下楼。
也许是他的直觉告诉他，所以他在下楼的时候努力不发出一点声响。在他慢慢到达一楼的时候，能听到那个声音越来越明显了，像是什么东西在抓挠铁丝，还有咀嚼的声音。
江憬沉默地拿出了他插在腰间的匕首。在确定情况前他不打算用枪，因为丧尸的听觉同样灵敏，枪声很可能把他们吸引过来。
江憬走过楼梯拐角，来到一楼的大厅，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像是就隔了一堵墙。
江憬走到左边的走廊，看到走廊的尽头，那扇已经彻底坏掉，所以江憬他们用铁丝网钉住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一个大洞，正有一个丧尸在往里面钻。
他也看到了再走廊里的另一个黑暗的角落中，有两三个丧尸围着一个什么东西在啃咬，江憬看了一会儿，才发现那个东西好像带了一个手表，折射着刺眼的光。在他们一行人中带手表的只有一个上班族，他似乎很在意自己的这块手表，说是花了几个月工资买来这一块的，为了在他的同事面前炫耀。
江憬皱了皱眉头，同时手里的刀往后一递，便刺到了肉里。此时他也闻到了丧尸嘴里的血腥臭味，就在他的耳边。
他直接侧身就着那把匕首往下划，在丧尸身上划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也抽出空隙抬脚将他踢远了一点。
他和这个丧尸缠斗的动静也立刻引出了藏在黑暗中的其他丧尸，江憬这下顾不得其他，直接掏出枪射击，也借此惊醒楼上的其他人。
很快楼上就传来陈泽非的声音：“怎么了？！”
“丧尸进来了！往楼上撤！”
“好！”
不过三十秒，陈泽非和张晨曦就出现在了楼梯口，提着枪帮江憬清理他顾不到的丧尸。
陈泽非说：“已经让莫旋带他们上顶楼了。”
江憬闻言便不再和丧尸纠缠，背靠墙壁一边击退丧尸一边借着陈泽非他们的掩护移动到楼梯口。
陈泽非一看江憬脱困，就摆手：“跑！”
三人立刻绕着一阶一阶的楼梯旋转起来，幸好的是丧尸关节没有活人灵活，爬楼的速度比他们慢了一些，让他们如愿到了楼顶，关上了那扇通往楼顶的门。
“呼……”张晨曦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虽然不像莫旋那样胆小，走出梦境全靠运气，但他在梦境里的见识远不如江憬二人，连使枪都是他们临时教的。他和莫旋特别怕摸枪，手生没安全感，江憬说摸着摸着就习惯了，让他俩一直用到习惯为止。他那天出来之后都觉得自己耳朵枪声震聋了，到后来他终于能面无表情端枪射击，而莫旋还是怕得只敢眯着眼打，但打得意外的都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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