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分钟后，宋时虽一直没吭声，额头上还是冒了层薄汗。
他是手已经没法见人，红肿成一大片，伤口有的地方结了痂，有的地方沁着血。
“皮。”沈听听念他，“真的皮，非要这样作死。”
“还不是为了你进步。”他将袖子放下来，遮盖住，脸上平静到没有表情。
“就你能，这么皮，我是不是得拿个皮炎平治治你。”
“……免了。”
“时哥你为什么这么好啊，我都要愧疚了。”
沈听听咬了咬唇，还是真心感谢他的。
不过宋时看起来满脸都在不认同她的说法，她又像在自说自话了。
宋时很快给了她答复。
他扭头奇怪地看她一眼，“愧疚什么，我们不是队友吗？”
“……嗯？”
队友？
她心头震了震。
沈听听对这样的词汇感触还真是不怎么深刻，毕竟习惯了独来独往一个人。
但她不知道，这两个字，对宋时来说，与他并肩作战的，是可以绝对完全付出的，也是无条件信任的人。
不过沈听听其实没被上到这么高的价值。
宋时不过是说来宽慰她的罢了，也不想让对方平白起了疑心。
他在演戏，怎么也得演得像点。
不然怎么套着她的话呢。
宋时见眼前女孩好像被自己感动到，拽着衣襟扭扭捏捏的样子，已经跟平时不太一样，不是那种风里来雨里去的。
他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看。
希望这是她的第二个面貌，也是最后一个。
沈听听觉着自己扎了太多次针，手抹得都出汗了，想着赶紧在衣服上抹了两把，就是这汗怎么越擦越多呢。
再抹两把再抹两把。
*
两人刷完熟练度，沈听听选择了先登出休息。
她起身去客厅倒了杯水，许久没进食嗓子有干了，身侧的平安还在游戏仓里，估计玩得正开心不肯出来。
竟然不知不觉玩了整整一天。
晚上这个点了，她本该回C区去住，可想起刚刚游戏中那个男人告诉她的——“我们不是队友吗？你要尽快变强，才能跟得上我的脚步。”
她想了想，干脆住在平安这边吧。
沈听听见平安也没有准时做晚饭吃的打算，她也随便泡了杯牛奶，就着个干面包，撕碎了配着吃，急急扒拉两口，又跑回去上线了。
硬是把玩游戏搞出了打职业的架势。
……
宋时下线时，还是待在斛雨华的办公室里，玻璃窗映出他缓缓从游戏仓内爬起来的身影，有些倦怠，那种疲乏是骨子里透出来的。
他将胳膊肘顶在边角上，撑住自己的上半身，耷拉着脑袋打了个哈欠。
外头忙工作的斛雨华注意到了他，冲里头笑了笑，“玩好了？”
“嗯。”他声音闷闷的。
“真羡慕你这种不用工作的啊，不像我还得为这堆臭纸忙得焦头烂额。”
宋时眼皮抬了抬，又用力张合了几次，眼角挂上一点因为困意带上的泪珠子。
他没回话，又躺到一边的躺椅上，在想着什么事情。
斛雨华真是看不下去他这苦大仇深的样子了。
他问宋时：“你是玩累了吗，不累的话我陪你上去再玩会儿？好像也就在游戏里看你才高兴点，一出来丧得跟什么似的。”
“……累了，不玩。”
“哦，那你休息吧，我一会儿叫人把饭送给你。”
“嗯。”
“要吃什么？番茄牛腩和小炒肉选一个，不是你小斛总可没那么好待遇。”
“随便。”他合上眼睛，“给我带个冰淇淋。”
宋时爱那绵软细腻的口感，慢慢融化在他嘴里。
斛雨华听了照着去吩咐人办了，光华的大楼总办公室位于三十多层，远远地从玻璃里眺望下去，看这座城市，显得他们这两个人孤零零的。
“喂，斛雨华。”宋时突然叫他。
“干嘛啊？”他站在门外远远地回头喊，将盒饭接了过来。
“你说，如果我刻意去接近一个人，会怎么样？”
“哎哟卧槽？！”斛雨华见有瓜吃，急急忙忙跑回来，边打开餐盒边问，“哪个神仙居然能让宋小爷你来了兴趣，快说快说！”
“你认识。”宋时想了想，给了这个形容。
斛雨华脑海里过了一遍，没筛出几个有可能性的，“谁啊？猜不出，你赶紧说。”
“唔……听听。”
熟悉的字眼从男人嘴里吐出来。
空气沉默了几秒。
斛雨华颤抖着声音，感觉自己手里的筷子都拿不稳了。
“草，时哥，虽然我早就料到你会打一辈子光棍，但怎么也没想到你要去搞网恋！”
“……”你瞧不起网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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