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时间一晃过得飞快，转眼间，已至深冬。
昨夜下了一晚上的雪，雪花将整个世界描绘成银色，多了一片平静祥和。
沈潋踩着厚厚的雪，上了楼，连着跑几步，把脚上的雪跺干净，临近上课，正好遇到预备去三楼值日的徐衍舟。
他站在楼梯上，沈潋仰着头，虽然是阴天，却觉得眼前这个人比任何东西都耀眼。
自从上次木兰兰一语道破她对徐衍舟的真实目的，沈潋越看他越觉得顺眼，每次看见他都能开心好久，哪怕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
徐衍舟对她这种露骨的眼神已经见怪不怪，他把目光移到她头发上，轻轻抬手。
沈潋心跳加快，看见他指尖上捏着的顷刻消融的雪花，笑弯了眼，又想起来什么，从怀里掏出两片暖宝宝，往他怀里塞，“噢对了，这个给你。”
他出来得急，里面穿了件高领毛衣，外面套了件校服，羽绒服放在了教室里。原本不觉得，直到她把暖宝宝塞过来，才觉得这天好像的确挺冷的。
徐衍舟把东西收下，看时间不早，预备往楼下走。
沈潋在楼上喊他，“你记得贴哦。”
“嗯。”他佯装去看记分板，嘴里却说：“外面雪下得大，再出去，别忘了打伞。”
“好。”沈潋笑容愈发明亮，头上的雪早就化了。直到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她才抱着怀里的东西跑回班上。
回到座位，木兰兰看她抱着一堆零食，“你干嘛？下节是老秦的课。”
“我知道，就是因为是数学课，我才买的。”沈潋把零食一股脑的塞进课桌肚子里。
“所以你是你预备——零食起义？”
沈潋看她完全get不到点，挑明说：“...数学课要发上次月考的试卷，我买点零食储备一下。万一这次又不及格，回去没饭吃，先用零食把肚子填饱，晚上就不饿了。”
“你这招真是厉害了。”木兰兰不得不为她的“机智”感到震惊，“那这么说，你已经预感到你会不及格？”
沈潋：“那必须。我这次可是一道大题都没写。”
“......”
你倒还挺理直气壮的。
然而，沈潋果真不负众望，最后终于在班上取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绩，虽然是倒数的，但也可喜可贺。
沈潋把试卷卷吧卷吧塞进书包里，抱着一大袋零食走出教室，因为在秦魏的办公室里又待了大半个钟头，满脸不爽。
“怎么着，这回零食不管用？”木兰兰和她一起走，顺手从她拎着的塑料袋里，捞出来一带薯片。
“嗯...”沈潋点头，把一整袋零食全塞给木兰兰，“你喜欢吃，都送你。”
“老秦跟你说什么了，你这状态太萎靡了吧。”
沈潋叹了口气，“他说别人都在选文选理，我可好，只能选上或者选不上。”
木兰兰：“什么意思。”
“老秦让我回去跟家长商量，说我这样的成绩估计考个职高都难，让我找别的出路。”
“嗯？”
沈潋仍然一头雾水，老秦的原话是这么说的，“艺考。”
－
“你们到底行不行，看懂了吗？”
沈潋趴在家里的餐桌上，和周围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自从回到家，把老秦给的文件让他们看了之后，过了半个小时，也没人吱一声，弄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哎。”沈钦慕突然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妹妹啊，看来，你也就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了。”
沈潋不理他，转头去问对面面色凝重的二位，“爸妈，你们觉得呢？”
“嗯，这个艺考应该挺难的吧？”方芳问她，“如果你去考，选什么专业？”
沈潋脑子里转了一下，脱口而出，“舞蹈吧。”
沈清源皱了下眉，终于说了句话，“我没什么意见。”
这个回答出乎沈潋的意料，她原本以为爸妈都会反对的，这下同意之后，反倒心里不踏实起来，“你们真的没意见？”
方芳拿着今天刚发下来的月考试卷，“就你这成绩，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沈潋默默低头，“......好像也是。”
“这艺考也不容易啊，按你现在这分数，也还差得远。”沈清源复杂的皱眉。
沈钦慕附和，“是啊，你这么点分，够干嘛的。”
“......”
“你还有脸说你妹妹，你看看你，这次月考考了多少分？我看你考不上大学，找不着工作，以后怎么办？”
方芳要不是看在这俩都是自己生的份上，看在自己生孩子的时候受了那么多苦的份上，早就把人赶出家门了。
太不争气。
“怎么又扯我身上来了。”沈钦慕一点不觉得有什么，“就算这样，我长大了不还是可以继承我爸的公司嘛。”
“你想得倒挺美。”沈清源把眼镜摘下来，放到一边，无情戳破儿子的白日梦，“我忘了告诉你，公司招人的标准，是博士学位以上。”
沈钦慕：“......”
“你们俩，好好想想怎么办吧。”方芳去厨房准备晚饭。
沈潋眼疾手快的抓住沈清源的手，这事还没说完呢，“爸，爸爸...你不能不管我。”
“你们自己的未来，自己去想，我们没有权利给你们做决定。”沈清源头一次拒绝女儿的要求，颇为语重心长。
“想要成为怎样的人，你们自己好好考虑考虑，考虑好了告诉我和你妈答案，只要是你们喜欢做的，想要做的，我和你妈，都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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