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黑暗，吞噬了屋内的一切。
他放开门把手，停了两秒，才切切实实的回到，眼前的真实。
这才是属于他的世界。
徐衍舟把钥匙放在门口的鞋柜上，抬手把玄关的灯打开。
这是一套两居室，屋内宽敞空寂。家具除了桌椅沙发，其他一点彰显生活品质的物件都没有。原本的电视柜，改成书柜，放着主人从小到大的课外读物。
厨房的料理台上，摆了一个便携式的瓦斯炉和开水壶，餐桌上，有吃完了半碗，还没来得及收的方便面。
他把碗和筷子收了放进池子里，洗完后，推开主卧的门，屋内一张床一把凳子，阳台被窗帘遮挡，平常连一丝光也透不进来。
徐衍舟把灯打开，这明显是一间病人躺过的房间，床头的呼吸机用了很久的样子，顶部已经沾了一层薄薄的灰。
被褥还是主人离开时的模样，他把被子一件件重新叠好，窗帘拉开，开窗给室内通风，好像这些动作已经做过无数次。
床头柜上，相片里，女人和旁边的小男孩笑得正欢，似乎无声讽刺着屋里的一切。
－
“啊啊啊啊啊啊...”
“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喊了，从早上到现在，我耳朵都快聋了。”
沈潋蹲在沙坑里，这节是体育课，和往常一样跑五圈，剩下的时间各自自由活动。
木兰兰被她一解散就拖到这里，不知道还以为她对沙坑有什么别样的情结，“你到底在干嘛？”
“兰兰，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挺好啊，心直口快，爽朗大方，豁达耿直，除了有时候有点二。怎么了？”
沈潋不知道改开心还是难过，“我在你心里形象这么高大啊。”
“你想听什么吧，直说。”木兰兰白她一眼。
沈潋忽然凑近，压低声音，搞得她以为要说什么大秘密，结果只是问，“你觉不觉得我有时候，挺不要脸的？”
“......”
她还是第一听见有人这么评价自己。
“还好吧，你只会对长得帅的小哥哥不要脸，这又没什么。”
搞明白她反常的原因，木兰兰站起来，才不要陪她在这里孵蛋，“我去打羽毛球了，你走不走？”
沈潋摇摇头，看木兰兰走掉，又嚎了一嗓子，把头埋在膝盖上，快哭了，“那我也不能说出那么不要脸的话啊...”
她捧着脸，盯着面前在沙子上写出的“徐衍舟”三个字发呆，脑子里猛地窜出昨天晚上他最后说的那句话。
——“你说，我的嘴唇挺软的。”
“啊啊啊啊...”
沈潋觉得自己简直了，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喝酒了，都说酒后吐真言，她都瞎说的什么大实话。
想到这里，手不自觉摸了摸唇瓣。
脸一红，头又缩回去。
太羞耻了！
“嘿！你在这干嘛呢？”
有人朝她走过来，沈潋没抬头，感觉自己头上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谁啊？”她摸着脑袋抬头，看清来人是谁，马上站起来，退后一步，“学长好。”
陆骞注意到她的动作，笑了下，“难得学妹还记得我。”
“学长也上体育课吗？”自从上次在食堂见过以后，木兰兰回去就跟她科普了这位高三年级最受欢迎的级草，对他一年交往了好几位女生的丰功伟绩十分记忆犹新。
怪不得她总觉得陆骞看她的眼神黏糊糊的。
“我上自习，去给老师送作业，路过操场碰巧看见你。”陆骞有备而来。
“......”
沈潋抬脚往篮球场走，看前面的篮球场和田径跑道，离教学楼隔了千八百米远，“...还真是巧哈。”
“学妹晚上放学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沈潋笑，“我晚上有钢琴课，没空诶。”
陆骞也不强求，“那下次？”
沈潋点头，只想赶快敷衍过去。
他笑意更深，“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学长再见。”沈潋大舒一口气。
看陆骞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过头来看她，沈潋不由得脚步一顿。
他笑得张扬，像是早就算计好的，“学妹，记得你欠我一顿饭啊，下次约你，可不许耍赖。”
沈潋反应过来，一句脏话憋也憋不住，“我——靠。”
她憋了一肚子气回班，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俗话又说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沈潋觉得以前用在别的男生身上的技俩，全被这个陆骞原模原样用到了她身上，而且她还没法反驳，实在憋屈极了。
放学后，沈潋丧着脸跑到隔壁那栋楼，等沈钦慕，约好今天坐他的车回去。
人流匆匆往外走，就她一个往上逆行。
还好高三一班就在楼门口，洗手间过去就是，不用上楼梯。
到的时候，一班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却没看到她那位混蛋哥哥，就连徐衍舟也没看到，大概是先走了，沈潋有点点失望。
她漫无目的坐在台阶下的大理石凳上等了一会，过了十多分钟，才看见沈钦慕和一位女生，并肩从后面的楼梯口走出来。
默默的看了一会，直到沈钦慕满眼关怀的把女生先送走，沈潋才走过去。
“看来，我今天不该找你一起回家，白白让你错过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啊。”她不由得感叹，同样去看那位女生的背影。
沈钦慕一惊，没想到沈潋会等在门口，关怀的神色早已不见，语气突变，把她放在肩上的手打掉，“你这叫偷看别人的隐私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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