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熟悉情商智商，这是对人的基本衡量，而对于歌手，我觉得可以用‘唱商’予以评价。天王之所以为天王，就在于唱商极高，咬字、轻重，拿捏得恰到好处，情绪就在这些细微之中吐露了。
可我只觉得这首歌诡异。
若说词人‘田牧’跟我的田牧同名是巧合，那么，同样是十小时通话的经历，还有巧合的可能吗？
点开网页搜索，‘田牧’的词条虽有配图，但都是一些专辑或者歌手的图片，‘田牧’真容不可得知。滑倒词条顶部，指尖在出生年月一栏打转，1982年12月27日。
我再次搜索，内容显示，1982年是狗年。
联系私厨送到酒店房间的饭菜、田牧熟练驾车的剪影、他超脱同龄年轻人的沉稳淡然……
种种种种，都有了确切的解释。
田牧是不愿意跟我知晓他的真身？还是……
又是一次高潮回旋，我点开田牧的界面，录音并发送，几经犹豫，最终我关闭键盘，退出聊天界面。
让田牧给我他想给的答案吧。
汽车行驶渐慢，晃神中，窗外缓行的人也在我的余光里晃出重影。
“裕安大酒店到了，小妹。”司机回头提醒。
我才发现车子已经停下，斜斜仰脸就看到醒目的招牌。扫码给钱时，手机轻震，我连忙退出。
果真是田牧的信息：【惜哉，你方便吗？我想跟你通个话。】
“师傅稍等。”说的同时我回复：【可以。】
踏入酒店门的同时，我拨通田牧电话：“嗯？”
“惜哉，对不起，有一个事情没有事先跟你说明。”田牧大概找了处僻静的空地，声音清晰而空旷，隐隐有回音。
我也听见自己一颗心落地的声音，很轻，又很重。
“嗯，你说？”下班时分，酒店大厅并不多人，我在单人沙发落座。
“我的另一个身份，是词人，还有一点……我没有你口中的这么年轻，我……我的出生年份，是一九八二年。”
田牧每抖出一个事实，就踌躇须臾，似在等候我的回音。
然而这一次，自始自终，我再不喧闹，只安静聆听，直到他说出最后一句：
“我比你大了十岁。”
“我好像跟你说过，新一任我希望差距不要太大。”说完这一句，我长吁一口气，心却被重物压迫似的，闷到不行。
很久，电话那一头，“对不起，惜哉，是我的错。”
我似乎听到了泪水咸湿的意味。
只是我不知道，是我的，还是田牧的。
谁的呢？
不知过了多久，久坐的不适唤起我知觉，自动玻璃门外，天已全黑，霓虹灯制造的人工光明，让夜黑得欲盖弥彰。
我拖着身子进了电梯，回到房间。属于自己的领地，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拘谨得放佛我是这个世界的外人。
敲门的声音响起，我辨认了一下，是英语张。只听她说：“柱子，给你带了超好吃的烤生蚝跟炒米粉，出来吃啦。”
询问重复了几次，最终似乎是瘦狗李的嗓音：“柱子可能睡下了吧。”
哦，还可以睡觉。
对，睡了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我走到床边躺下，外套没整好，压在腰下硬邦邦。我不耐，揪着衣服就拖，力道太大，拔出衣服的同时一个物件射出去，哐当一声落地。
是手机。
我本能地挪身子去捡，屏幕亮了，上面有爱因斯坦的信息：
【铁柱 我办好签证了噢 3号就走】
爱因斯坦就要走了！？
我稍稍提起精神，解锁屏幕并输入：【这么快？！】
爱因斯坦：【嗯 其实都办理大半个月啦】
确实啊，只是这当中我光顾着自己，都没留意。于是我写：【对不起。】
爱因斯坦：【怎么？】
我：【就觉得对不起你。你什么时候走都不知道。】
爱因斯坦：【签证也是刚下来啦 】
很快又补一条：【等等 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摊上什么事了！你一定要及时告知我啊】
这家伙，还真是贴心贴肺……
可惜没等我温暖多久，一盆冷水当头泼下。
爱因斯坦：【我好卷铺盖儿 赶紧跑！】
我：【去死】
不过被这么一逗，确实稍稍缓过来些，那几个字似乎不再是禁区了，于是我尝试：【大宝贝，我失恋了。】
爱因斯坦：【都过去多久了 怎么突然提起。。。】
我哭笑不得：【不是他啦，是田牧。】
没等到答复，因为下一秒就是一通电话，我接通，咆哮劈头盖脸砸来：
“柳铁柱，什么意思啊？！你跟田牧在一起还分手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为啥瞒着老子！！”
“不给一个合理解释老子剁了你！！”
……
等爱因斯坦发泄够了，我才开口：“昨晚在一起的，也没有瞒你的意思，是来不及告诉。”
爱因斯坦：“那就还好。等等，什嘛！！你们交往一个晚上就分手，这他妈叫交往？！叫一夜情吧。”
我哭笑不得：“我是想睡田牧来的，可惜最后没敢出口。”
爱因斯坦：“还没睡到就分手，你这是干嘛，雷劈也不带这么快的啊！什么原因！”
我：“刚刚得知，田牧大我十岁。”
爱因斯坦：“他比你大十岁？！！卧槽，82年的老兄？？完全看不出来啊！！算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接受不了田牧，就因为他大你十岁？”
我思索了会儿，答：“不完全是，他就是那个我春节跟你推的著名词人。我觉得，我们之间差距太大了。我上一任就是因为观念不合分开，田牧跟我相差十岁，得有多少合不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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