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放她自由,究竟是不是正确的选择呢?
远远地,传来渡轮离港的低鸣,那么宽厚而包容的……离别之音。
翃飞,纯子,你要像男孩子一样坚强啊,让你离开家族的庇护独自去飞,我不想后悔。
绝对,不会后悔!
源纯子的字典里,不存在后悔的字眼!
你不可能理解的,牧翀天,你真的是个不够看的家伙呢!我怎么可能像男孩子一样坚强——
一定要、绝对要,无论如何都要……比所有男孩子都更加坚强!
2004.7.24
地铁隆隆地驶过来,飞快闪过的窗口的光线明亮而柔和。
窗口的移动停了下来。
一阵喧闹。
下车的人下了车,上车的人上了车。
站台上一时拥挤,而后走得干干净净。
只有一个不起眼的黑点钉在原地。
不知是原本站在那里等车,还是刚刚从别处到达。
她紧抿着毫无血色的唇笔直地站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地铁进站的方向,像是固执地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
明亮的车窗掠来又掠走。
一列,一列。
她站在那里。
看不到日月轮转的地下。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黑衣,黑裙,黑袜,黑鞋。
怀中一束凄艳半凋的白菊。
上衣口袋中一个半旧的老式收音机。
电量不足的微弱声音播放着惊人的内幕消息。
“……严密监视东方振在日本的一举一动,小心避开东方家的耳目……”
“……请转告苏先生……无论如何要绊住……”
“……除此之外……秘密寻找……确定她目前的状况……”
声音断断续续,凌乱芜杂。
她仿佛完全没有在听,只是任它发出噪音一样的声音,但在听到某个女性的名字时,眼睛终于眨了一眨。
白菊的颜色又枯萎了一些。
妈妈,听到了吗?不是我一个人在等你哦。
那个“苏先生”,也在认真寻找着你的下落呢。
所以,快回来,好吗?
我就在这里。
也许,下一列车驶来的时候,里面站着一个微笑的你……
她固执地站在那里。
等着。
等一列永远不会到来的——那来自地底深处的地铁——
2006.11
听说他父亲是个警方人员。
她在远处冷冷盯着那个男孩子。
他在那里不懂察言观色地批判别人心中的偶像,被一个学姐臭骂了一顿。
讪讪地坐下后,很快又和旁边的人吵翻。
乐此不疲地树敌,讨人厌。
只是个青春期叛逆的男孩子吧。
她几乎下了这样的定论,如果不是这时他忽然回过头,朝自己的方向投来一个明朗而不过分灿烂的善意笑容。
仿佛挨了一记重击。
思维瞬间混乱。
但脑中一线清明,警告着:不要大意。那是你今生的强敌。
侵入警方的网络,意外地发现,他父亲不是一般的警方人员,难怪教得出如此特别的儿子。
说他特别,是因为别人都挖空心思交朋友,对麻烦事避之不及;他却以招惹麻烦为乐,至于讨人厌的嘴脸,怕也是故意为之。
他的骨子里,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使命感。为了那无聊至极的使命,情愿主动把所有麻烦揽到自己身上。
所以,如果他知道她是个麻烦任务,就一定不会置之不理。
12.24 夜
无雪。
喷泉的水柱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光辉,伴随着轻快跳跃的音符。
泉的中心是一棵巨大的圣诞树,挂满各种新奇有趣的玩意儿。
不怕冷似的仅穿了薄薄一件浴衣的女孩仰头目不转睛地注视树顶那漂亮的挂钟,慢慢数着圣诞节,来临前的时间。
夜空空蒙,一川皎洁的清蓝。
如此晴朗的圣诞前夜。
没有圣诞老人的礼物,没有雪花落在驯鹿的银铃上。
多么安静。
正想着,永远只会搅局的笨蛋男孩又来惹人厌。
“嗨,真巧。”
俗套的偶遇情节。
这一打岔,她错过了圣诞前夜的最后几秒,闪神之间,已是新的一天。
她微愠地抬头,不知自己闯祸的男孩正不好意思地翻了翻口袋,讪笑:
“不知道今天会遇上你,没准备圣诞礼物……那个……”
“我也没想到会遇上你。”她眯起眼睛,转眼间神色忽变,一脸诡谲笑意,让人难以捕捉到适才一闪而过的阴霾,“我想吃东西,你请客。”
“……又来?”迄今为止多次被敲诈的可怜男生不得不检视一下自己的钱包。不摸还好,一摸之下,脸色微变。什么时候……
“怎么?没钱了?”
“……呃……”
“或者……和女朋友有约?”
“啊啊……怎么可能?!我哪里来的女朋友?”双手连摇,忙着澄清。
“不是女朋友……难道说……是——男朋友?”
“所以不是说了没那回事嘛!什么叫‘男朋友’啊?我很正常的说。”
“那么,其实只是单纯地不想请我?讨厌我?”矮个子的女孩踮起脚还够不到与对方平视,可汹汹的气势却完全压倒了对方,令他立觉自己凭空矮了半截。
“……我看我还是说实话好了。”无路可逃的男孩只得乖乖投降,“刚刚好象把钱包和行动电话丢在不知什么地方了,我得赶快去找才行。里面还有我家的钥匙呢……找不到今晚就只有露宿街头了啊……人生为何如此悲惨?会不会有人收留我这无家可归的可怜少年呢……”
“真冷。”
女孩无情地打断他滔滔不绝的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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