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言语间惆怅之意，令北洛有些侧目。
“你……已经活了这么久，还会这样觉得？”北洛问道。
恕羽点了点头，她这四千年不过是浑浑噩噩度过，直到近来遇见辟邪族，才像是有些了生气。
即便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她真正活着的，也不过是那短短二十几年。
回到阳平医馆，岑缨去和葛先生说话，北洛和云无月坐在屋顶上看星星。
北洛轻声道：“你会不会觉得……人有点傻？我的老师也说过这些……人真的很看重过去，将来，传承……”
“人族短寿，不过是对比仙妖神魔，放到这天地间，谁又不渺小如虻。”云无月看着沉沉天幕，眸中若有星光，“便如同面对惊涛骇浪，搏命而泳只为一线生机，至少值得尊敬。”
北洛低低地应了一声：“嗯，我也这么觉得。”
第二天，葛先生见了他们，她对天鹿大阵也没有办法，给了北洛一本他们师门的心得。
北洛道谢。
她向北洛展示了融天仪，并请求他们能捕捉一些“魔气”进去。
“为何要魔气？”恕羽从黑暗中慢慢走了出来。
葛先生倒也没吓到，笑着点点头：“果然神奇。”
她继续道：“我知道你们修行之人分清气浊气，但是如今已是燃眉之急，魔气应当也是灵力的一种，对我们人来说都是一种力量……或许修仙门派里的人会护着寻常人，可他们又有多少呢？”
葛先生叹了口气：“据我所知，这数百年来是越来越少了。没有灵力的人难道就只能坐等别人的保护？遇上危难的时候，我们自然也是要竭尽所能，若是这种法子能压制魔气，即便真的……我们也有一搏之力。”
恕羽有些敬佩，虽听起来很难，但是未必没有希望，愿意这样花心思做，些旁人眼中异想天开的东西的人，已经很少了。
她伸出手，指尖凝聚起淡淡的黑气，轻轻一点，这点黑气遍飘进了融天仪。
她没有遮掩什么，葛先生虽然意识到了什么，却没有害怕，而是感激的看着她：“多谢。”
恕羽摇摇头：“举手之劳。”
葛先生也请求了北洛和云无月，想要一些他们的灵力，二人没有推脱，答应了。
几人在阳平没见到余梦之，便前往乌衣国。
乌衣国，倒是个很美的地方。
只可惜他们一上来就被几只燕子围攻了。
“你们是人！七哥说了，人都是不是好东西！”
“别以为有两只大妖我们就会怕！我们乌金燕死也不认输！”
北洛上去就是一顿痛揍。
“呜呜呜……我们去找七哥！你们等着！！”
北洛收了剑，嗤笑道：“这些傻鸟怎么回事？”
“好像很讨厌人的样子……”岑缨托着下巴道。
费了点时间，在树上各种上蹿下跳，终于找到了路。
也见到了它们口中的……大长老。
一只看起来胖一点大一点，头上还戴了个花环的……乌金燕。
这大长老品味……还是蛮有趣的，恕羽想。
北洛解释了来因，跟着大长老往前走着。
不断有燕子飞来，好奇地蹲在树梢上，看着他们，叽叽咕咕说些什么。
北洛随口道：“这些燕子……一直都是这样有精神？”
大长老顿了一下，尴尬道：“让您见笑了，这几代生养极好，族里多了些小辈，它们没见过什么市面，难免大惊小怪了点。”
北洛：“……”
跟着大长老到了它们的巢穴，树梢上有两只燕子死死盯着他们。
北洛不耐烦看了它们一眼，释放出了点妖力。
两只小乌金燕大惊失色：“麻呀！他的眼睛会发光！”
“逃，逃逃逃！快要被吃掉了！”
恕羽闷笑。
北洛斜了她一眼：“安静了。”
大长老有些无奈，“……可以的话，请您对他们温柔些。虽然这些孩子看起来不小了，其实很多都还是只幼崽。”
恕羽憋不住了，笑出了声。
北洛他，怎么这么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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