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宝！”
宋垚从路口跑进来，一把将老板撂翻在地，揪着他的衣领，怒目质问：“说！你把他怎么了？”
“没有。”老板还没吭气，来宝就先答话了。
宋垚转头盯着他，眼里紧张和担忧，疑虑和愤怒的神色交相替换着，颤抖的喉结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要一吐为快，但是看到眼前人如此狼狈委屈的模样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没有。”来宝望着宋垚的眼睛又说了一遍，语气温柔而又真诚。
“刚刚那个电话是我接的，我是超市老板，过来解救他的。”
老板大义凛然地指着来宝，又把宋垚的手从自己的衣领上拨了下去，重新捯饬好自己的着装，坦然自若地开口：“道谢的话就不用说了，人在江湖，义在心中，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
“谢谢大哥。”没等超市老板声情并茂陈完慷慨之词，宋垚直接拉着来宝的胳膊转身离去了。
“走，我们回家。”
出租车上。
来宝低头抱着怀里一堆糟糕的石头，心情却比石头还要糟糕。
车内的低气压让人沉闷得喘不过气，邻座的人咬着后槽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色难看的紧。
“是不是因为我把礼物都给弄坏了？”
来宝抿着嘴唇不敢说话，一遍又一遍在内心无声地自责着。
宋垚大开着车窗，冰凉的空气争先恐后钻入胸腔，头顶的发丝被风吹得凌乱，道路两旁的树木和建筑急速退后，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城市是这么的丑陋与恶心。
就算不用问，他也知道来宝被打的原因。
不敢回头看他，更不敢看他脸上的每一道伤口与每一块淤伤。
宋垚拧着眉，眼下是深深的阴霾，来宝的沉默让他更为难过，如果还只是放任他一个人的话，那只会让他受到更多的伤害。
来宝瞥见了宋垚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捏紧了又放松，放松了又再次捏紧，往复循环，等到两个拳头都因为用力过猛而开始颤抖的时候，出租车到了。
他的心也终于沉了下来，宋垚是在生气吗？
来宝沉默地走在前面，怀里的石头正呆呆地望着他，无悲无喜，全然没有一个礼物该有的样子。
“对不起。”
宋垚刚一跨进门，就从来宝的身后拥了上去。
“对不起。”他把下巴搁在怀里僵硬身体的肩窝里，闭着眼睛又轻轻重复了一遍。
“诶？什么？”
来宝被宋垚突兀的举动吓了一跳，更疑惑于他莫名其妙的道歉，难道说“对不起”的不应该是他吗？
“没能保护好你，我真的很抱歉。”宋垚紧紧地圈住来宝单薄的身体，恨不得把他揉碎在怀中。
来宝垂着眼睛无语凝噎。
他见过宋垚很多种样子——高兴的、暴躁的、生气的、激动的、骄傲的，他不是个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有什么话想说便说了，有什么事想做就做了。
但刚刚那个伏在他肩头说“都怪我”的少年似乎陡然衰老了不少，沙哑的声线，低沉的嗓音还有微微颤抖的身体，来宝感觉得到他还有更多更复杂的情绪压抑在心间，不见天日，也无法凝结。
“没事。”来宝本想抬起手抚慰他，却发现怀里还抱着一堆石头，只得略微偏过头，看着他的头顶轻声道，“真没事。”
宋垚把头抵在来宝的肩膀上，耳畔传来他温热的喘息，轻松的语气听起来荒凉又温和——如果不是因为那样的身份，这样的事就不该被原谅。
“你看。”
来宝耸肩，把怀里的东西捧起来。
七个表情各异的蓝胖子大喇喇地钻进宋垚的眼睛里，就算有的局部被毁坏了，也不难看出制作时的专注和用心。
“你傻吗？”宋垚咧着嘴角笑了一下，叹了口气，“就因为它们？”
“什么叫，就因为它们？”来宝二话不说从宋垚的怀里挣脱出来，转过身拧着眉看着他。
“就因为它们你就不知道还手了吗？你傻不傻？它们重要还是你重要？”宋垚本来就一直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怒火，这样的事情，如若来宝不计较，他就算有顶破天的意见也得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当然是他们重要啊！这可是我要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来宝沮丧地低着头，怀里的蓝胖子似乎越看越差劲——一堆废品，除了这样的字眼他再找不到别的更加适合的去形容它们。
怪不得宋垚会嫌弃。
“我……我不知道……”宋垚无措地看着来宝的头顶，内心五味杂陈，又是感动又是自责，但最多的还是欢喜。
“没事！”来宝赌气似的快速回应。
“唔……”
宋垚吻上来的时候，来宝没有一丝察觉，只感觉后脑勺突然被人紧紧地按着，手掌宽厚的温度还有嘴唇上炽热的气息都让他感到头晕目眩。
他突然想到了很久之前的那个圣诞夜，隔着围脖蜻蜓点水的一个吻他至此还记得那种感觉——温暖、舒适、安心、平静。
那时候的他，并不知道这种感觉的背后其实就是喜欢，现在再次经历了，反而觉得豁然开朗。
喜欢，这就叫喜欢呢。
宋垚强势的攻击让他喘不过气，手里的蓝胖子掉落了一地，双手情不自禁地环上面前的细腰，结实的脊背和性感的人鱼线让人荷尔蒙飙升。
来宝毫不遮掩的回应让宋垚更为兴奋，两手从他的头顶移到大腿后侧，稍一用力，整个人便轻松地挂在了他的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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