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央看着孤零零的枕头犯了难，“你不是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吗？路呢？”
卫涵理解了半天他在说什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路。”
穆小央扶额。“算了，我把那身耗子皮揉吧揉吧当枕头吧。”
卫涵爬上了车，“什么耗子皮？”
“我早上穿的那身衣服。”
“不行！”卫涵虽然醉了，却也知道那不是自己买的衣服，不由分说地拉着穆小央躺下，将他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又拉起了“被子”将穆小央盖得严严实实，“就这么睡。”
穆小央挪了挪脑袋，这样睡倒也……不是很难受，就是有点担心压到卫涵。
他有些害羞，又挣不开卫涵的手，只好老老实实地阖上了眼睛。
直击耳膜的心跳声实在太大了，频率也快得有些不正常。穆小央努力地让自己睡着，却又忍不住想要再听一会儿。
头顶似乎被什么东西试探性地蹭了蹭，感觉不出来是下巴，还是嘴唇。
喝醉的卫涵失去了应有的判断力，以为他睡着了，笨拙而熟稔地压低声音：
“我爱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耳畔的心跳像是骤雨。
穆小央不敢想象，在自己真正睡着了的那些夜里，到底错过了多少次今夜这样的练习。
山里的夜很冷，但风有人遮，雨有人挡，身边是温暖的胸膛，背后是紧拥的臂弯，穆小央就在这声声春雷里，沉沉的睡着了。
清晨，车窗上结了厚厚的一层水汽，把整块的玻璃分割成了一个个细条，支离破碎，穆小央是冷醒的，他动了动脑袋，头下的触感柔软极了，不像人的胸口。
卫涵呢？
他从车里下来，看到卫涵在瞻星台边上，他的酒已经醒了，没了前夜的醉态，看到穆小央醒了，精神抖擞地朝他的方向走来
“别过来——”穆小央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回到石栏那边去。隔着十米远他就看见了云雾缭绕的山间，群山环抱着，绑架了其中白茫茫的水汽，强迫着它们成了一道人间仙境。
他蹭蹭几步跑了过去，拉着卫涵并排支在了石栏边，这时天色还早，露营地没有前夜的热闹，所有人都还在睡着。
穆小央看了看四周无人，飞快地在卫涵嘴上印下一个吻，“早安吻。”
那吻实在太快，蜻蜓点水一般，卫涵还没来得及尝到味道，就飞一般地逃了，穆小央吃一堑长一智，为了防止被一把被拉回来强吻，跑得飞快。
卫涵舔了舔唇，也不去追他，两个人顾忌很多人还在睡着，也不敢大声说话，打闹了一会儿便凑在一起看风景。
“嗨！”旁边过来两人，是黎洋和褚岩，黎洋的酒也醒了，神采奕奕地朝他们打着招呼，四人自然而然地站作一排，一起望着远处的风景。
褚岩侧着身子，替黎洋挡住了山间的风，黎洋抬头望他，与他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
黎洋的主动，是穆小央所羡艳的。
卫涵忽然冒出一句，“有时候脱离了手机也挺好的。”
穆小央顺着他的话接下去，“那今天我们不看手机。”
卫涵轻笑一声，没想到自己的目的这么轻易就达到了，点点头，“嗯。”
刚才他本来还在睡，Alex给他电话，说今天朴玉的事今天庭审，孙茜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公众人物，等上午法院一开庭，必然会有记者报道，所以Alex让他防着点，别让穆小央看手机，以免露馅。
穆小央没有多想，看卫涵乖巧的答应了，还觉着是自己占了便宜，得意洋洋地又道，“谁看了谁小狗。”
卫涵笑了起来，刮了一下他的鼻头，“好。”
穆小央不习惯在人前亲昵，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旁边黎洋和褚岩还看着呢。
又吹了会风，露营地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让仙境多了些人气，几人看够了风景，黎洋问了穆小央，“去吃饭吗？我知道山脚有个小镇，这会儿应该有早餐。”
穆小央还在纠结，前一夜他们带上来的零食还没吃完，下不下山都是可以的，卫涵却答应了下来。
有几个人说说话分散注意力，小孩估计就不太想着手机了。
四人一拍即合，约定好一起下山。
说是一起，其实还是两两分组，各自开车。两辆车在景区门口相遇，穆小央这才发现那个看起来十分低调的褚岩竟然开了辆一点也不低调的劳斯莱斯。
对方显然也看见了他们，黎洋按下副驾的窗户，吹了声口哨，朝穆小央扬了扬头，“车不错。”
穆小央一呲牙，指了指卫涵，“他的。”
黎洋哈哈两声，一句“跟紧哦。”，褚岩便踩下油门，黑色的轿车一马当先，在前面带着路。
穆小央紧跟其后，但山路没那么好开，又是下坡，褚岩开得很快，他跟的有些吃力，卫涵就在一边不时提醒他，像是个驾校的教练。
这么一想，穆小央更紧张了。
还好小镇不远，他紧张着紧张着也就到了地方。褚岩虽知道山下有个小镇，却也是第一次来，不知道哪家好吃，四人左右看了看，随便挑了家生意不错的便进去了。
店里是普通的早餐，包子油饼一类的，这四个身价加起来轰动全国的人物倒是十分不讲究，粗茶淡饭吃得很开心。
吃完饭，卫涵去付了账，微信支付。穆小央一直憋着，直到又一次上了车才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卫涵，“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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