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包好了东西，两人第二天一早便开始了搬家大业，从白昼到深夜，整整折腾了一天才总算弄了个七七八八。
穆小央终于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长叹一声瘫在了沙发上，转头一看，卫涵竟然还在那忙。
“你干嘛呢？”他心里忍不住好奇，拖着精疲力竭的身子凑过去看。
卫涵正在折腾入口玄关处的酒柜——那已经不能算是酒柜了，反而更像个摆满展品的博物馆，穆小央送的那些生日礼物全都齐齐整整地被列了进去，柜子四周的玻璃争先恐后地反射着阳光，让那些小东西们也都照得流光溢彩。
卫涵回头看是他，拢住了他的肩，“你说我明天带哪个？”
“……”
说实在的这里面的东西都不太适合卫涵，比如浅色的领带、海蓝香水、白色的腕表……
穆小央记忆里的哥哥是个温柔如水的少年，哪怕长大了，也应该是斯斯文文，嘴角含笑，时时刻刻散发着阳光气息的白衣青年。
可记忆里的那个男孩……怎么看也和面前这个气场极大的色中饿鬼没什么大关系。
穆小央看着眼前一干物品，犹豫了半天，实在无法做出选择。
爱带哪个带哪个吧，反正崩的也是你的人设。
周一早上，两人都得上班，穆小央规规矩矩地翻出了平时惯穿的衣服，一通梳洗结束才发现卫涵竟然少见地穿了套白西装。
“你要去走红毯啊？”他调侃着盛装打扮的卫涵，走过去帮他整了一下领口。
今天的卫涵看起来温和极了，温柔的白色衬得他像是个饱读诗书的文人墨客，穆小央看了看他的领口边儿，心想他要是再别上一个领针，一准能被直接拉去领诺贝尔文学奖。
“不是。”卫涵最后整理了一下头发，径直朝着玄关走去。
接着，穆小央就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站在柜子前，戴上了自己送他的表、领带、腰带、墨镜，甚至把那根十元一根的钢笔也插在了胸前的口袋里。
今天不是圣诞节吧？
怎么还带装饰圣诞树的。
穆小央无语道，“你怎么不把袜子也穿上？”
他指了指二十四岁的礼物，是一双极度富有中国传统特色的高腰红色袜子，脚底还十分迷信地用金线绣着“踩小人”的字样，喜庆极了，唯一的缺点就是，穿皮鞋一准会露出来。
卫涵摆了摆手指头，“现在不能穿。”
穆小央佯装生气，“你嫌弃我送你的礼物。”
“哪能啊。”卫涵将那双袜子拿起来顺平，又像上供一般恭恭敬敬地摆了回去，“我下个本命年就靠它过了。”
……
十二岁高龄的袜子，估计得成精了。
穆小央正蒙着，卫涵又拿起了他的二十七岁礼物——宝格丽的海蓝香水，朝自己喷了一下。
那是一款号称海洋般清新的香水，甚至带着满满的少年气，他之前从未考虑过这种香型的香水，以至于喷出之后，两人都愣住了。
幻想中的哥哥，一瞬间从海洋里逆着朝阳朝他走来，如梦似幻。
穆小央鼻头耸动，又大力地闻了闻。
一只胳膊将他搂进了怀里，卫涵的喟叹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傻小孩……”
一阵海风袭来，带着碧蓝的凉意。
幻想与现实交错纵横，他竟红了眼眶。
卫涵像是吓到了，忙不迭地拉他坐下，嘴里逗着他，“你要是喜欢这样的我，我以后就都这样好不好？”
却没想到，他这一句安慰下来，穆小央原本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刷地下来了。
他抽噎着，“不好。”
卫涵有些纳闷，“你不是喜欢？”
“我是喜欢……”穆小央讷讷地重复，舌头下意识地将嘴边咸咸的泪卷了进去，他像是被泪水的味道吓到了，又小声地道，“但我更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卫涵一怔。
他倒是忘了。
彼时他已经上了初三，十五岁了，什么情情爱爱皆已通晓。可小孩那时候才八岁，一个二年级的小孩子，哪懂什么情愫爱恋。
对他的这份“喜爱”，恐怕只是对亲人的眷恋。
可这份认知又让卫涵不由得喜悦了起来，也松了口气。小孩爱的是现在的他，是经历了那么多风雨磨砺后，与幼时截然不同的他。
真好，他也不用和自己争风吃醋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他也很难装出十几岁时懵懂的样子来。
别的不说，就十几岁时那惨烈的技术，就能让小孩在床上背过气去。
卫涵内心又一次软成了一团，“那我把衣服换回来？”
小孩抿了抿嘴，“那倒也不用。”
这样还蛮帅的。
二人的公司离的很近，干脆坐了一辆车去。用卫涵的话说，节能减排，还省油钱。
车上是音乐广播，时而是舒缓的音乐，时而是两个主持人的插嘴逗乐，两人上天入地地一通胡侃，女主持人忽然说：“哎，你知道吗？这月底女歌手常燕要来市里开演唱会了。”
“常燕！”穆小央激动了一下。
“想去？”卫涵看他一眼。
“想去！”
常燕近几年因为照顾家庭，很少出来公演了，穆小央以前没钱只能看转播，哪想得到现在有钱了，连转播都没得看。
卫涵笑了一下，“就知道你想去。”
话音未落，他便从车的储物盒里拿出了两张演唱会的门票来，“本来想着过几天给你个惊喜的，但看你现在这表情，我要是不现在给你，你估计会又买两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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