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涵一连串地读了那么长，本以为穆小央会就着日光和暖烘烘的大腿睡着，却没想到一低头，看见两只亮晶晶的眼睛。
“还不困？”
穆小央贼笑着，“哪能啊，这剧情谁能睡得着。”随着卫涵越讲越多，他已经想起来了这个故事的来源。
卫涵则有些无语，这故事的作者显然不够了解他们俩，就连最基本的年龄差都差了十万八千里，他和小孩明明相差八岁。
可……他又转念一想，如果按照真实情况写，他十八岁时，穆小央才是个十岁的毛孩子，这故事恐怕就要改名称《卫涵养娃记》了。
他还没看过这个故事，心里也好奇，便又继续读下去：
“梦想？”穆小央听到吴楠的话后愣在原地。
这个词老师是教过的，似乎是一个褒义的，充满幻想的美好词汇，可他却从不知道自己的梦想是什么。
小学时瞎说的科学家，自然是不作数的。
“是啊，你选导游专业，是想要环游世界吗？”
这倒是真的触动了他的心，但……穆小央摇了摇头，“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时间尚早，吴楠便和他聊了起来，“最美的景点都不是景点。”
穆小央抬眼看他，不是很懂。
“最美的景色，是大自然给予的鬼斧神工，像是南极、撒哈拉，或者乌尤尼盐沼一类的地方，都是人迹罕至的。”
一片天空之境出现在穆小央的脑海里，就连眼里也不受控制地漫上了神往。
吴楠很快走了，穆小央瞧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次上他的课，这是一个不同的老师，会和他讲外面世界的老师。
卫涵对于这件事毫无所知，依旧延续着以前的生活。
漫长的两年岁月里，穆小央早已养成了事事以他为先，端茶倒水，谨小慎微的习惯，以至于当他提出自己的想法时，手里还在给他捏着肩。
“你要去南极？”卫涵万分诧异。
穆小央咬着唇，“主人，我总……总待在家里……”
他还没想好怎么说后面的话，卫涵也没给他这个机会，将他拽进怀里便粗暴地动作起来。
第二天，他是在主卧的地毯上醒来的，脚上叮当作响的铁链随着主人的动作而扭曲着形状，主卧的窗帘拉得很紧，不让外面的人有丝毫可能看到房内的春光。卫涵不常这样，偶然间有时，也是心情好，特意玩的情丨趣。
可瞧他前夜的粗暴样子，却又实在不像是心情好。
穆小央蹬了蹬腿，又摸了一下颈子上的皮质项圈，一旦被锁，也就意味着白天的课不用上了，他趴回了原地，百无聊赖地望着门口发呆，那个掌管着他生杀予夺的男人，他虽然怕他，却又总是日夜期盼着他能回来。
他以为，被锁也就是一天的事儿，可却没想到卫涵好像把解开他忘了般。一连锁了他半月。
半月后，卫涵拥着他，用少见的温软语气问他，“你还想出去吗？”
穆小央点点头，眼里透出向往“想的，主人，我想看极光。”
一月后，回答未变。
半年后仍是。
他的一切所知都是从书本来，若不亲眼见过，他始终怀疑真实。时间没有磨平他对极光的好奇，反而让这份反抗愈演愈烈。
卫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一个玩物，只不过是一个玩物，为什么当他说想离开的时候，自己却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也是了，玩物有了自己的想法，这自然是令人生气的。
他将这一切心安理得地归咎成了怒火，然后千百倍地从穆小央的身上讨了回来。
“你还要看极光吗？”
穆小央像条濒死的鱼一样急促呼吸，身上青红交错，挂着驳杂的液体，眼里满是泪水，哭喊着，“不去了，不去了……”
卫涵心间悬着的大石头轰然落地，安抚般的吻了吻他，抱他去浴室清洁，极尽温柔。
半年的荒唐日子没有对慢慢前进的生活产生半点影响，卫涵解开穆小央脚上的铁链后，那些老师们又全都回归了卫家，继续着之前的课程。
吴楠只是代课，旅游文化由原本的孙老师继续讲述。
他问来人，“南极真的有极光吗？”
孙老师一板一眼的回答：“极光是自地球磁层和太阳的高能带电粒子流使高层大气分子或原子激发而产生。在南极称为南极光，在北极称为北极光。”
穆小央满眼失落，他不想知道极光是如何产生的，他只想知道那是怎样的辽阔壮丽，哪怕只是听听描述。
他换了个问题，“吴老师还会来上课吗？”
孙老师一怔，忽然后怕了起来，这一家挑选老师极为严格，除了一般的对老师的要求外，还另设了一些奇怪的规矩，例如不能和学生谈论外面的世界，亦不能闲聊，他上次临时有事，找吴楠替得匆忙，忘记交代了。
而这半年停课，就是从那时之后开始的。
他连忙打了个茬糊弄过去，心里盘算着回去问问吴楠。
却没想到，吴楠在听说了之后，一口咬定自己从未说过任何逾距的话，两人争论半天，最终决定让吴楠再去一次，把造成的误会解释清楚。
吴楠与穆小央相对坐着，“这半年怎么没上课？”
穆小央摇摇头，个中缘由是不能说出去的。
吴楠便又问，“你家长带你出去玩了？”
穆小央睁大了眼睛，像是怕被误会一般连连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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