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伤的这么重?!”崔思全看着静静躺在床上呼吸微弱,面色苍白如纸的阿使,转过头拧着眉头看着金侁。
金侁紧抿双唇,虚心的低着头不敢回答。
“说话!”崔思全很没有耐心的吼了一声,“如果当初不是老安说你能照顾好他,我才不会把他留在这里!你……”
站在一旁的安弗林抬手拍了拍崔思全的肩膀,安抚道:“行了,你也消消气,救人要紧。快看看他伤势如何吧!说起这个,还是侁儿听说了你医术了得,什么伤都能治好,死人都能给救活了,所以苦苦哀求我一定要带你来的。喏,你就看在这份儿上,便别和他一个小辈计较了吧。”
崔思全听到他的医术被夸赞,心情愉快了一些。他摸了摸自己的啤酒肚,哼了一声,不情愿道:“那行吧,看在你的份上,我就看看。”
阿使感觉自己的身体忽然变得很轻很轻,风一吹他就飞了起来。他越飘越高,在厚厚的云层里无忧的穿梭,然后慢慢下落。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一本密函。
王黎执政的第22年,书案旁常年放着一张白色的手帕,那是现在伺候他的丫鬟按照赵钱儿的习惯准备的。这几年他的身体总是时好时坏,他知道那是朴中元故意在折腾他。一想到这个人,他就恨得牙痒痒,但是今天之后……
“王上,您今日份的汤药。”一个丫鬟低着头,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王黎将手中的密函收了起来,目光注视着那个小丫鬟。他认识这个小姑娘,之前帮他更衣的时候偷看过他,还被一同进来的丫鬟们取笑过。可是谁能想到,原来她是朴中元安插在他身边的人。
王黎的目光冰冷了几分,盯的那个丫鬟心中一抖。她将汤药递给王黎,唯唯诺诺道:“王上,请用药。”
王黎收回目光,一饮而尽。本想将碗放回的手一顿,下一秒药碗摔在了地上。丫鬟跪在地上,磕着头求赎罪。他一面摆弄的袖口,一面冷冷的扬起唇角,声音低沉的说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王上……”那丫鬟心中疑惑,悄悄抬起头看了王黎一眼。
他摆了摆袖子,“退下吧,没事别来烦朕。”
丫鬟又低了低头,“是。”然后干净利落的收起了地上的碎片,端着托盘离开了。她踏出御书房,回身关门的时候又深深的看了王黎一眼,王上好像自从生了病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臣李子谦,请求拜见王上,烦请通报一声。”李子谦拱手站在院门口,丫鬟听到声响,回身福了一福。还未等她开口,书房里便传出来一声,“准。”
“李大人,请。”丫鬟站在书房门口,冲李子谦欠身说道。
“有劳。”李子谦同样向丫鬟欠了欠身,进了书房关上了门。见屋门又被重新关上,小丫鬟这才松了一口气,端起放在旁边的托盘退了下去。
“李大人,刚还想着你呢,没想到你就来了。”王黎冲李子谦招着手,“快来看,那边传来消息了。”
李子谦连忙上前,结果密函扫了一遍,他不敢置信的确定了一遍又一遍,接而抬眸看着王黎,“这是……”
“是。”王黎笑着看着他,肯定的回答道。
李子谦连忙放下信函,跪在地上冲王黎叩首道:“天佑高丽,天佑王上。”
“李大人快请起!”王黎绕过书案,将李子谦扶起,“不说别的,终究是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王黎目光眺望窗外,暗暗道:“这高丽,以后还要多依仗二位才是,我相信李大人一定可以做到的。”
“王上言重,为君出策,为民解忧,本就是身为臣子的职责所在。该是我谢谢王上……这几年……唉……”李子谦摇了摇头。
王黎温和一笑,拍了拍李子谦的肩,“不提也罢。我既是高丽王,便有高丽王的责任。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倒是你,这时候进宫,所谓何事?”
李子谦一拍脑门,“嗨,您瞧我!一高兴竟忘了正事。”他说着环顾了一圈四周,附在王黎耳侧,压低声音道,“我们的人向日本大王递了折子,不过……他回绝了我们。”
“哦?”王黎沉吟了一下,“日本如今重农轻商,这么多年也未曾见过他国大使跟周边往来……回绝我们也是意料之中之事。”
“王上圣明。”李子谦拱了拱手。
“也罢,这事倒是先不急,现在而言,有辽国和蒙古就够用了。若是动作太大,免不了被女真发现。我听说,女真族内还分成了几个不同的部落……”王黎摸了摸下巴,“这样,你去查查别的部落有没有可以渗透的地方,想办法让他们给如今在城里的这些位使使绊子。”
“是,微臣这就去办。”李子谦躬身行礼退下了。
王黎站在门口,目送着李子谦离开了院子,这才往回走。宫中如今是高丽最危险的地方,而他能做的,就是尽力保护属于他的每一位臣子。
他回过神看向屋中,接着脚步一顿。屋中站着一个身材魁梧之人,背对着王黎,身上穿着泛着冷光的铠甲。王黎不自觉的唤道:“金……侁……”
那人听见动静转过身,是和金侁完全不同的一张脸。王黎敛了敛情绪,抬步向那人走来,边走边道:“吴灼,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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