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边极为锋利，我伸手去接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染在了崭新的纸张上，“新打印出来的？”这伪造技术太差了点儿。
“原本是越南语，我读不懂。”他又看了看其他几个人，“我们都读不懂。”
这两张纸分别是我和阿醒的，我先看了阿醒的。
六岁时被收养，不是普通的收养，是灭门后被老板收养。下面附带了一张图片，图片中的小孩抱着头蹲在角落，眼睛盯着这张照片的绘画者，表情因为距离太远而模糊不清。地上躺着三具尸体，两女一男，被摆成了一个三角形，像是在展览，这就是所谓的仪式感？其中一个稍显年轻的女人赤着身子，心脏处被抛开了一个大洞，黑咕隆咚的，脸上也被刀划得看不清原来的面貌。男的被扒了裤子，**不翼而飞。整个房间很是狭小，四个人构成这一副血腥诡谲的场景。
“这是画的，你怎么证明这是真实发生的？”
“我亲眼看到的，信不信由你。”声音自后方来，是凯叔来为他证明了。
我转身问凯叔：“所以老板是杀他全家的人？那为什么又要收养他？”
“是我生母背叛他在先，他收养我，大概是为了纪念自己的成名。”阿醒的声音极为冷静，更是令人不相信图中所画是为真实了。
我不想转来转去，于是勾起矮凳子退后几步把所有人都容纳进视眼里。
这个说法可以把阿醒的背叛完美的解释，灭门之仇，也有六岁的年纪是能记事了，更何况还有凯叔这个亲眼见证者的掇使，如今这局面不算夸张。有趣的是阿醒竟然没有想过亲手报仇，而是采用法律作为武器，也算的上忍辱负重。
我的眼睛落在我的那张上，不知是不是翻译的问题，话语断续，勉强能拼凑出一句句话。
等我全部看完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是凯叔把纸从我手中拿走我才回过神来。
“这些都是你应该知道的，以前的你可能一辈子也达不成今日的成就，但这条路不是正道……”
“你觉得我是贪图名利？”
“别说一点儿都没有，我了解你，不然你没必要冒险非要构成一个组织，你想要的也远远不止保护自己。”
如果说纸页上的字让我愤慨的话，凯叔的话足够令我愤怒了。
“多说无益，你也看到了他是如何对你的，你在死路一条的情况下还能把自己救出来这点我不得不佩服你，但你后来的效忠太让人失望了。”
阿醒的话语有趣极了，我真不知道他是在什么立场对我说这番话的。
和尚絮絮叨叨小声念着什么，不知道这个人在这里的作用又是说你们，劝我放下屠刀？我从未伤过人，这么做大可不必。
他们怕是要我成为棋子，以我的命帮他们洗白自己。如果我做了帮了他们的事也一定是因为自己有什么理由，绝对不是要救赎别人。
如果档案没有作假，那我本该是清清白白一个人，被拉进这场局里所受的罪他们一个也脱不了干系。
一个多月日夜不休的电休克加上催眠与药物让我失去自己的记忆，又通过洗脑给我编造记忆，真是一局大棋，最开始的我究竟有什么价值让他们如此做？
“把那些全给我。”我指了指阿醒手里是剩下的资料，这份明显不够完全。
“这份东西得来不易，这么给你太亏本了。乞是那种只有避其锋锐、泄其杀气，才能从容驾驭的人，我不与你硬碰硬，只想同你做个交换。”
“阿醒你答应过我的，你的要求只是让他不参与……”
“现在不一样了，你管好你自己就好了。”
看来他们之间还有没谈好的事情，“要不你们先商量好，我先出去？”
一只手拦住我的去路，是那个青年，我偏头看向他，他的目光根本就没留在我身上，我顺着他的眼睛看到的是阿醒的脸，这两人之间不太寻常。“是他们没谈拢，你拦我做什么？”
“听阿醒的。”他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
“阿醒应该比我大那么一点儿，怎么你是想做我嫂子？”
本想着激怒他，但他大概是个面瘫，没别的表情，顿时觉得无趣。
“到底是什么条件两位商量好了吗？”
“帮我完成三件事，我有的你全可以要。”
“我要你的命你给？”
他脸上一时错愕，立在我旁边的青年开口：“除了这个。”
这倒是好玩，我指着青年对阿醒说：“你的性命我可以不要，但他的你愿意送给我吗？”
“不杀他，留条命就行。”
“这就是你说的你有的我全可以要？耍我特别好玩？”
和尚突然大声地念起咒语，我也觉得在他面前说这种话确实不太地道，可有什么办法呢？不想听大可以一死了之，去寻他的佛祖，参他的道。不过就是畏惧死亡罢了，还如此假惺惺地干什么。
“你不想手刃自己的仇敌吗？不是我们害你成这样的，你没有杀过人，一血拿他的不好吗？”
“你都不肯给我看全部的东西，我怎么知道我的仇人一定是我的老板呢？”
他突然把那份资料高高举起，置于火炉之上，阴森地朝我笑，“既然你要的是我跟他的命，那就不必那么麻烦，我把这东西烧了，你直接杀了我们就行，但你这辈子也别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了，我已经把相关的人全部处理了，除了这一份，天底下再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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