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东郡军营的时候，我忽然有了骚想法。
“停车。”
车夫很听我话，一拉缰绳就将马车停了下来。
章邯很快发现了不对，调转马头走到我车前，问道：“大师有何吩咐？”
我从马车上跳下来，也把他从马上拉下来，再拉着他走到一边，道：“既然皇帝陛下派你来东郡调查，想来东郡此地大有猫腻，如果你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了这里，那些心怀不轨之徒必然畏手畏脚，我们会错过许多好戏啊。”
章邯对我的话来了兴趣，眉梢微微挑起，问道：“你的意思呢？”
自从上次聊过之后，章邯当着别人的面还是会喊上一声大师以示尊敬，私下里我俩就没什么尊称之类，以第二人称更加直接地表达。
我一手握拳敲在另一手手心，两眼放光道：“微服私访！”
“微服私访么……”章邯沉吟了片刻，“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那么人选上，你有什么看法？”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挑了挑眉。
他也算是聪明了，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想法，道：“就我们两个人？”
“什么叫就！”我不服气，“我俩从武力值到智商到颜值都是不二人选好吗！”
“是是是。”章邯顺着我的意思说下去，“那么即日便出发？”
我本也是这样想，但却又有些忧愁：“本该是这样的，可我这一头白发太过显眼，我还没想好怎么把它搞得少扎眼一点。”
章邯瞅了我一眼：“话说起来我早就想问了，你这一头白发是因为常年闭关修炼才变成这样的吗？”
我瞪大眼睛以此来表达我的惊讶：“你想什么呢？这就是喝酒喝多了。”
章邯不敢置信：“什么？”
我很无辜很真诚地看他，一副“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表情：“真的，我没骗你，虽然我怀疑自己喝了假酒。”
章邯现在的表情是想一把掐死我。
*****
“哎——这个也太溜咯！”
我对着水面照了一会儿，十分佩服地夸赞。
易容果然是偷天换日之术，章邯采用了影密卫军中常用的一种手法，将我的头发暂时染成了黑色。
于是章邯安排好了影密卫的事宜，打发他们走之后，又和我换上了普通人穿的粗布麻衣，问我：“如今该如何称呼大师？”
我想了想道：“叫我小姨妈。”
章邯：“……”
于是一个不太像小姨妈的小姨妈和一个不太像大侄子的大侄子出现在了东郡街头。
正是午后，气温陡然上升，我指了指路旁的茶水摊子，道：“我们去那儿休息一会儿？”
章邯同意了。
当然我选择那里的目的主要还是很多古装剧的剧情都会在看似不起眼的小茶肆里发生。
就在我们坐下后没多久，远处走来两个披着黑斗篷戴着斗笠的男子。在这么温暖甚至是有些燥热的午后，打扮成这样怎么想都不合常理，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两个人身上有问题。
好巧不巧他们两个也在这个茶肆坐下来，叫了两碗茶。
片刻之后我听到耳边有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响起，虽然他的声音就像无线电波受了干扰一样一卡一卡的，但是我基本能确定就是刚才来的那桌两人中的一个。
我凑到章邯耳边轻声道：“天籁传音，是人宗的。”
“嗯。”章邯点了点头，“是逍遥子和高渐离。”
“什……”我差点没压住自己的惊讶，“那你不抓他们？他们可是一级通缉犯啊。”
章邯把蠢蠢欲动的我摁在座位上，道：“别急。”
不久之后就听街上传来一阵骚动，随后就看见一个长得实在不好看的将领走了过来，道：“所有人仔细盘查后才准放行。”
我压低声音问道：“那是谁啊？”
章邯简短地回答我：“白屠，东郡的将官。”
我又瞥了那人一眼：“他们消息好快啊，逍遥子和高渐离才出现，他们就已经展开搜索了？”
章邯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在找他们两个。我听说前些日子前楚将领龙且出现在东郡的一处工地上，这才引起了搜捕。”
“原来如此。”我点头，“不愧是影密卫，消息果然灵通。”
“你去那头巡逻一下，看看有什么可疑之人。”
白屠招来的一个将官穿着银蓝相间的盔甲，背上背着箭袋，银甲在午后的阳光中亮得刺眼。
我托着下巴嘿嘿一笑，道：“那个小将官长得还挺好看的。”
然后我就感觉到一道冷冷的目光瞥向我，顺着看过去，发现目光来源正是章邯。
“大侄子干嘛这么看着我——”
章邯道：“小姨夫会吃醋的。”
我：“……”
还没想好怎么反驳他的话，白屠就已经走到了高渐离和逍遥子那一桌，我心说白屠真是好眼力啊，这么快就发现通缉犯了？
高渐离面色不改道：“这位长官，什么事？”
白屠抬着下巴看他们俩，道：“这话应该我问你。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高渐离的回答很是得体：“我等是过路的，做点小买卖。长途跋涉，口干舌燥，在此歇一下脚。”
白屠和他的手下又废话了一大堆，末了还是绕到钱这一条上。
想来逍遥子和高渐离不会买账，白屠率着手下的士兵将他们两人围了起来。
我和章邯倒是无所谓，一边喝茶一边吃瓜。
就在白屠要动手的当口，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出现在了他身旁，不知与他耳语了些什么，竟然说动白屠将剑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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