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密卫们小心翼翼地准备把惊鲵的遗骨端回去。
我看着影密卫的行动，想了想对他们吩咐道：“派人把遗骨送去县衙里，在县衙布好陷阱，再让人日夜监视，只要田言出现，立刻抓捕。记住，此事一定要让县衙里的所有人都保密。”
一通话说出来之后，影密卫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然后看向章邯，又再看看我。我一愣，突然意识到他们是章邯的手下，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头望着章邯。
他冲我笑了笑，踱了两步上前与我道：“你倒是毫不见外。”
尴尬……
我挠了挠脸冲他嘿嘿一笑，就道：“那你倒是下令啊。”
章邯正了正色与众影密卫道：“照大师说的做吧。”
影密卫这才行动。
我满心欢喜地看着大概可以算是听我号令的影密卫们认认真真地干活，嘴角都上扬了很多。
章邯敏锐地观察到我的变化，问道：“这么高兴？”
我立刻收了笑容道：“我哪有？”
“你其实很少笑。”眼见影密卫的收尾工作差不多了，章邯便带着我往回走，“而平时的笑又多半不是真心的。”
我心说你又知道了。
“回去吧。”我不再想对他的看法发表任何评论，“回去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呢。”
*****
“你们来干什么？”
坐在我和盖聂对面的是一个身着紫红色敞口外套，头戴一枚眼罩，脾气一看就很火爆的男子。
他看上去气势很是霸道，但多半是有勇无谋的类型。
他以十分蔑视的目光看着我和盖聂，脸上写着“老子天下第一”。
这种语气和表情弄得我心里无名火蹭蹭往上冒，不知为何想揍他一顿的冲动也就油然而生。盖聂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反常，在我暴起之前一把摁住了我的手臂。
他冲我轻轻摇了摇头。
我才不吃他这套，压低声音对他道：“别拦着老子让老子杀了这个**！”
盖聂压我的手压得更牢，并且低声回应我道：“不可。”
我心说行了行了为了大局老子也不会杀人的！
见我缓和下来，盖聂才放开了我的手。
我正了正色对田虎道：“我知道你们在四处寻找田言，而我这里有能够抓到田言的办法，现在只需要你们帮我一件事。”
田虎斜睨我一眼，满脸的不屑，他狂傲道：“我们农家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不需要旁人插手。”
我翻了个白眼，努力平复了一下心里又蹭蹭冒上来的火气，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和你们的目标是同一个，你以为我愿意来找你？这是商业合作，你来我往互利共赢，你明白吗？”
听完我的话，田虎果然陷入沉思，想了许久才问我道：“如果和你们合作，你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我微微笑着，道：“田言，以及神农令。”
田虎一愣，却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心动了，于是继续循循善诱：“田言虽然不一定能交给你们私下处置，不过，你们不就是想要她一死么，这件事很容易。而神农令这东西——对于我们来说暂时还没什么用处，交给你们农家合适的人，重新整肃农家，也是我们双方都乐意见到的场面。”
田虎摸着下巴用他的独眼打量了我一会儿，道：“天宗晓梦，我记得是投靠了嬴政的。你一条帝国的走狗，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我谈条件？”
对于他的嘲讽，我虽然真的很想打他一顿，但是理智还是占了上风，我深吸了口气仍旧摆出一副平静祥和的表情对他道：“因为昌平君。”
听到“昌平君”三个字，田虎的表情微微一变，终于还是露出了一点敬畏。
我继续道：“昌平君将农家作为公子扶苏的最后一层保护伞，这件事想必身为农家堂主的你不会不知道。
“如今扶苏式微，农家遭难，其后原因你是否有细想过？其实此时此刻农家与扶苏之间的关系几乎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扶苏在朝堂上遭人构陷，然后农家立刻出事——这不难让人想到是有人在故意针对你们。
“联系田言、田蜜和田仲的身份，二当家难道还不能得出结论？”
田虎一摸下巴，道：“你的意思是，神农令本来就是罗网发出的？”
“这一点到目前来说尚且不清楚，但是罗网对于这件事情的参与程度，已经比我们想的要深。嬴政派我和影密卫来东郡，就是站在客观的角度上，要一个答案——一个事实的真相。”我直直地看着他，“所以，我们不是敌人。”
田虎外强中干地哼了一声，但却不得不承认我说的的确是事实。他又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面对他的配合，我和盖聂对视一眼，笑了起来，接着才道明了我的来意：“其实并不困难，我只需要你们农家放出一个消息，尽量扩大这个消息，让躲在东郡某个地方的田言知道。但是记住，消息虽然是农家放出来的，但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一点。”
“为什么？”
我扶了扶额头，轻声叹了口气道：“你是不是傻啊……如果让田言知道这个消息是你们农家放出来的她会怎么想？一猜就知道是你们为了诱捕她才放的，到时候她就不可能出现了。”
田虎点了点头，问我：“是什么消息？”
我冲他微微一笑，从袖子中摸出半块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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