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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和一三一一年，人魔二界结界崩塌，仙家联盟紧急召开会议于祈雲山脉之上。
会至半途，雲翎真人遇刺，所幸并未受伤。由于此事件，大会搁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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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钦翎的小竹屋内。
顾钦翎端坐在桌前，把看完的信丢在桌上，烦躁的揉揉眉间。
信纸有些发黄，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落款人赫然便是夜笙。
“他写了什么？”霍清远问道，拿起了信纸，拿信的手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站着一旁的顾随盲向前走了一步，看清了纸上写的内容。
——闯入贵界并无它意，交出异界之人，便撤兵出境，说到做到。
落款旁还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毫无疑问的，夜笙是冲着云长续来的。
“他怎么会知道长续的事情，”霍清远揉揉眉间，“如此大费周章，只为了抓长续？”
“师父，你现在怎么想？”顾随盲问。
顾随盲的心思被顾钦翎看得一清二楚，他道：“我不可能把长续交出去的。”
但他也不可能放着天下苍生不管不顾。
顾钦翎站起来，低着眼睑，动作缓慢的理了理衣服，“怎么说都曾是同门师兄弟，带壶好酒和他聊聊吧。”
“如果不行……”霍清远张张嘴。
“就杀了他。”顾钦翎眼底漏出一丝少见的戾气。
杀了他。
听到这三个字从顾钦翎嘴里蹦出来，霍清远有一瞬间的失神，条件反射的想要为某人求情。
但他实在是不知道他要站在什么立场去说出那些话。
“也许我当初就不应该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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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清远是在六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夜笙，那个时候的夜笙还裹在襁褓里，白白嫩嫩的、小小的一只，睡得很熟，呼出的气把嘴前的襁褓吹得轻颤。
霍清远好奇的不行，把拉着师父的手臂，紧紧盯着师父怀里的那个小生物，呼吸不自觉的放轻了，怕惊到小孩儿。
“师父，他是……”
“他是师父宝贝妹妹的宝贝儿子，可爱不？”师父轻笑一声，“以后他就是你的师弟啦。”
“师弟啊……”
“对啊，你不是一直羡慕隔壁那几个小家伙有钦翎那样的小师弟吗？”
“我那是羡慕钦翎他有好几个师兄师姐！”小霍清远瞪大眼睛，“他每次干坏事儿都有人给他兜着，我咋就没有呢。”
“那你就少干坏事儿！”师父被他逗得没忍住笑了。
说完话的小霍清远又忍不住静下来，盯着睡得直流口水的夜笙。
“师弟呀……”他眨巴眨巴眼睛，轻声说，“你就是我的师弟啦。”
夜笙从小就特别黏霍清远，话还不怎么会说就整天像个小尾巴似的缀在霍清远身后。霍清远是五岁的时候进的祈雲派，在那之前也在家照顾过弟弟妹妹，从没一个小孩能像夜笙一样乖。
霍清远偶尔从他软糯得不行的咿呀声中辨别出“哥哥”两字的读音，把他高兴得不行。
“怎么样，钦翎，我弟弟可爱吧！”小哥哥拉着弟弟的小手，骄傲的挺起胸。
顾钦翎瘪瘪嘴，怪委屈的，他扯了扯在一旁看经书的大师兄，“大师兄，你能不能也给我生一个弟弟？”
状况外的大师兄：“？？”
夜笙再大一点儿后，就跟着霍清远一起练功了。
这正是小孩各种闹腾的年纪，可他却还是乖得像个瓷娃娃似的。
“师兄哥哥。”霍清远早就纠正夜笙要叫他师兄了，可夜笙却执拗的叫霍清远哥哥，久而久之，霍清远也随他去了。
“嗯？”霍清远放下书，歪头看他。
“爹爹娘亲是什么呢？”他问，小孩儿的大眼睛里都是单纯的迷惑，“外门的小朋友都笑我说我没有爹爹娘亲，说是因为我讨人嫌，他们不爱我才丢掉我的。”
霍清远愣了一下，紧接着是心脏在一抽一抽的痛。
“笙儿别听他们胡说八道，笙儿的爹爹娘亲怎么可能不爱你呢？”霍清远把小孩抱到腿上，“就是因为爱你你才会来到这个世界啊。”
“那他们为什么丢掉我？”他又问。
“没有丢掉你，”霍清远亲了一口软糯的脸蛋，“他们只是出了个远门，把你交给我和师父照顾而已，他们会来找你的。”
夜笙抱着霍清远的脖子，他咬了咬嘴唇，怯生生的问：“那师兄哥哥爱我吗？”
“爱，你是师兄的宝贝。”他笑着回答小孩儿的问题。
夜笙平安的长到了十三岁，霍清远那年已经十九。
霍清远年少成名，当年的他和顾钦翎齐名，整个江湖都知道有一个名叫霍清远的年轻阵修实力深不可测。
全都止在夜笙的十四岁生日当天。
霍清远说过，夜笙的父母会来找他的，本是用来安慰他的一句话，却成真了。
在夜笙十四岁生日那天，有人找上门了——魔界的君王，夜笙的生父。
夜君确实很爱夜笙的母亲，却因为一些不可抗力，在她生产的时候没能待在她身边，甚至连儿子都没好好抱过。
他回到魔界，花了儿子童年的时间，清除了障碍。待他出现在夜笙面前，他生涩的对夜笙伸出手，“儿子，跟我回家好不好？”
夜笙懵了。
别说夜笙了，霍清远也懵。
魔界君王的画像早在几年前就传开了，你可以不知道你的当朝的帝王长什么样，也可以不知道当今天下第一仙人长什么样，但你却不能不知道，魔君长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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