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法西尔皱眉，他冷眼观察着布力察，看到他神色诚恳，含着一点胆怯，感觉不像作假，心里一沉。
“或许这冒犯了您，但是我还是想说…因为看您的样子不像知情人的样子。前两回您带来的同一个人虽然外形有改变，但是您也有改变，所以我才没有说什么…不过这位和上上次跟在您身后的人的确不是同一位，我只是想告诉您而已……”
布力察搓了搓手，有些害怕，一双眼始终想要避开法西尔锐利的目光，但是他忍住了。
法西尔这时候听，已经相信了几分，但是根据前两次和布力察相处的经验来看，这小子惯会演戏，万一又被骗了怎么办？
虽然现在自己身上什么也没有，他图不了什么，但要是让他逃跑那就有点棘手了。
不过人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法西尔寒声道：“是吗？但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他转过身，对着离开死角的路，“前几次你都在骗人，试图从我这里拿走东西。上次我轻信你了，被你反手坑了一把，现在你让我相信你？”
说着，抬脚就要走。
话音刚落，法西尔脚都没抬出去多远，忽然感觉袖口一阵用力的拉扯，使他一下子重心不稳，差点倒地。他带着惊怒回过头去，对上布力察那双蓄满眼泪的眼。
“放开！”法西尔厉声呵斥，“哭有什么用，你哭了几次了？”
“不是，您，您听我说……”和手上紧紧拽住法西尔的惊人力道相反，布力察脸上的表情脆弱又无助，他猛地摇头，“我不会松手的…！请您听我说…！！”
法西尔眉头皱紧想要把袖子拽出来，结果布力察力道实在是太大，他甚至感觉自己好像被万吨重的铁链锁住了手。
走也走不了，又不想打架，法西尔很无奈，只好打消要走的念头：“说。”
毕竟这次布力察的表情不同以往，虽然很有可能是他演技提升的新骗局，但是这么着急的样子也不太像假的。
法西尔安慰自己，事不过三，如果第三次被骗，下次看到布力察就直接一刀劈了他。
布力察看法西尔不走了，就小心翼翼抬眼和法西尔对视，结果被他眼中的寒芒刺得一疼，狼狈地别开眼去。
“……首先，我向您道歉。”
布力察说着，忽然抬手咬破自己的指尖，接着抬起左手手臂，直接用血液在手臂上画了一些神秘文字。
浓稠的烟雾从文字上窜出，带着若有似无在耳边绵延的气音，将两人包裹。
法西尔才读过咒语大全不久，一下就认出来这是空间保护的咒语。只不过，相比起书上交代的那种繁复的写法，布力察仅仅只是随便写了写就成功了。
看来他之前藏拙了，他的巫术实力应该算是非常有天赋型的。
黑雾将两人吞噬后，他们周身一片黑暗，天和地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也隔绝了外头的声音。
布力察潦草地擦了擦沾上血迹的手臂，耷拉着脑袋，给法西尔认错。
“我本来是从索拉那边移民去到塞尔的，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塞尔不欢迎巫师。因为我的爹妈…嗯……他们出事了，我就一个人。
没想到塞尔对巫师不欢迎的程度是那么激烈，令人惊讶。我到了塞尔以后，拿着我爹妈剩下的钱去租了一个铺子，想要以巫术给人占卜为生。没想到铺子主人听到我要用来作什么以后，直接尖叫着让我滚。
结果就是，我会巫术的事情一下子传遍了。本来只是在那个偏僻的小镇上而已，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好像都知道了，我去到哪里，哪里就都是冷眼……”
布力察说着，叹了一口气，“只有那种很坏的人愿意接纳我。我之前还以为塞尔是没有坏人的呢，但其实他们都会把坏人孤立，或是想办法剥夺他们生活的权利，总之，大家谁又比得过谁呢。
他们告诉我有一个地方叫做比兰城，比兰城什么人都会接纳，只要遵守城主的规则就可以活的很好。我从被嫌弃开始就破罐子破摔，想着既然大家都讨厌我，那我干脆真的开始做坏事吧，于是我就利用巫术还有自身的能力，开始盗窃。
偷走朱丽安娜是我的最后一票。”
他蓬松卷翘的头发随着他说话时摇摇摆摆的，那双狗狗眼中泪水收敛，他似乎从来没有和谁吐露过这样的心事，现在感觉很无措，两只手揪着宽松皱巴巴的衣摆。
或许在所有人面前布力察就是个抖机灵的小耗子，但是他曾经也不是这样的。要是可以，他早就能生活在向往的环境，给人占卜，偶尔做一些好事，不求在什么地方出名，也不求巫术能够更加精进，只想要能够活下来，能够自由自在地活下来。
但是现实无疑给了他重重一锤，其他国度口口声声称赞的“极乐之乡”塞尔国，是那么的不欢迎拥有巫术的他，哪怕他从来没有伤害过人，大家依旧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塞尔国没有监狱，因为做了坏事的人要么被流放，要么被其他人发配，只要做错了事，如果不离开塞尔，那么将会过上炼狱的生活。
……但是，他也没有做错什么啊。
布力察回忆起曾经的事情，攥着衣角的指尖用力到发白，“您不知道，朱丽安娜并不是普通的刀，我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被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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