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梁歌主动帮忙收拾完碗筷，就准备开门走了，“叔叔，我就先走了啊。”
“哎？这么晚了就别走了，在这里歇着吧。”不知道为啥，齐国敬就特稀罕这娃，长得帅不说，脾气还特别好，还勤快，主要是能耐心的听他讲废话。
“不是，人家就住我们楼下。”齐然在旁边适当的插了一句。
他也不是不想让梁歌在这里睡，主要是说好了今晚要给齐国敬做心理疏导的，怕说出来他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哎你这个孩子！”
梁歌趁齐国敬转头，迅速给齐然比了个心，才说，“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玩。”
＊
齐国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着快过年了，来陪陪齐然，陪自己的儿子过一个好年。
齐然却丝毫不领情，“你说你都要来，还给我打那么煽情的电话干嘛？”
“那不是想你了嘛。”齐国敬坐在沙发上，看着四周整洁干净的屋子，却少了一丝人情味儿，再看了看眼前蹲在地上玩手机的齐然，说，“你这屋子打扫的挺干净，人怎么就有点邋遢呢？”
“哪里邋遢了？！”齐然本身就有洁癖，听到他的话立马就炸了，瞬间起身，“我每天都洗澡的好嘛？！”
“行行行，不跟你说这个了，”齐国敬连忙转移话题，“你没去你妈那儿过年呢？”
“没去。”齐然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瘫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语气有些冷，“去她那儿干嘛？自找不痛快？还是去看他们一家三口的小日子过得有多好？我跟你说，我没趁着过年去给姚伟业放鞭炮就是仁慈了。”
齐国敬看着他，叹了口气，“其实你妈也挺不......”
“别别别，别给我扯那些没用的。”齐然捂住了耳朵，“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
“你那个朋友梁歌是什么来头？”
“嗯？”听到了关键人物，齐然瞬间睁开眼，起身看着他，“什么什么来头？”
“没，就是他给我的感觉有点......不务正业。”怕他多想，齐国敬又连忙补充，“我不是说他人不好，他人很好，也很有礼貌，很勤快，我挺喜欢这样的小伙子，就是从第一眼看吧，就觉得有点那种社会上混过的感觉，觉得，他身上的气质不太符合他现在的年龄。”
他说的其实齐然都能明白，只是每每想起这些，他总是会控制不住的有些心疼。
梁歌确实承担了太多太多，不属于他这个年龄该承担的责任。
第一眼看这个人会觉得他很不好接近，就跟那些社会上的混混头子没啥区别，可是接触多了，才会发现他这个人有多好，好得让人心疼。
想了想，他第一次用很正经的语气跟齐国敬说，“他不混，也没有不务正业，他很好。”
深吸了一口气，齐然继续说，“他还是，我的男朋友。”
“......”
沉默。
长久的沉默。
久到让人感觉每一秒都是一个漫长的世纪。
似乎时光定格在了这一刻，整个客厅只能听到挂在墙上的钟滴答滴答转动的声音，如果不是齐然看到齐国敬的眼珠子越睁越大，他会怀疑面前的人已经被气得没有心跳了。
齐然试探的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爸？爹？齐国敬？”
喊了几声没带回应的，他这才有些慌了，心想不会真把人给吓没了吧？
还没等他想完所有的可能性，就看到齐国敬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张了张嘴，声音有些颤抖，“你，你刚才说啥玩意儿呢？！”
吓得都飙出东北话了，可见齐然这句话的威力有多大，生怕他下一秒就要捂着心脏说我药呢？我药去哪儿了？！
不过还好，齐国敬还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平复了下来，摸了几下兜都因为手抖没有摸出烟，打火机也打不起来，还是齐然给他点上了，犹豫了一下，想再接再厉，“爸，我......”
“行了，停。”齐国敬做了个停的动作，“你别说话了，我想出去冷静冷静。”
说着，也不等齐然回答，就起身走了，出门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跤，可见内心有多慌张。
齐然听到“嘭”的关门声，心也凉了一半。
完了，看这架势，多半是不会同意他出柜了。
好吧虽然他同不同意也已经晚了。
这时梁歌给他发来了消息。
——怎么样？叔叔没打你吧？
看来他也预料到会是这种结果，齐然想了想，回复。
——你现在开门，在楼下守着。
梁歌刚打了几个问号要发出去，就收到了一句。
——他要是跳楼你还好接住。
“......”
正坐在沙发上抢红包抢得不亦乐乎的梁铭突然就看到梁歌起身，然后直直的往门口走，头也不回，吓了一跳，“哥，你怎么了？”
“出事儿了，”梁歌把住门把手，一向冷静的他此刻也有点不冷静了，“出大事了！”
“啥啥啥？”梁铭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哥哥慌成这样，惊讶中又带着好奇，“出啥事了？”
“啧。”梁歌看到齐然发的消息，第一个想法就是出去找齐国敬聊聊的，走到门口又突然想，本来他现在就在气头上，要是再看到自己，不得气急攻心气出问题来啊。
仔细权衡了一下，他松开门把手，又坐回去了，靠在沙发上，在梁铭好奇的注视下叹了口气，没好气得说，“小屁孩儿知道那么多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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