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的伤兵营有一位军医,大家喊他虞大夫。
年纪不大,三十岁左右,腿残废了。
脾气古怪说话那叫一个阴阳怪气,仇恨值拉得妥妥的,没被打死多亏军营里的将士们护着以及生的一副好样貌。
可惜,虞大夫右脸上有碗口大一块疤,似是钝器所致,面无表情的时候这块疤就像断壁残桓,一旦有哪个不长眼的人问起他,你是大夫为何不治一治自己的脸?他就会冷笑,而这块疤会随着嘴角的弧度咧得更大也愈加丑陋夸张。
虞大夫常年拄着一根拐杖走路,照理来说腿脚不方便就不随处溜达了吧,他偏就不,哪里的路难走就去哪里,哪里的山高耸就去哪里,采药的地方都是些悬崖峭壁。
风逍遥看着跛脚大夫背着药筐从自己面前走过,叫住了他。
“虞大夫,要采什么药啊,我跟去成吗?”
一身缟素外罩黑纱医袍的大夫敲了敲手里的拐,目不斜视的走过风逍遥,撞开了他的肩膀。
“不成。”
风逍遥不禁在心底为兄弟们默哀,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今天伤兵营的药不要太刺激。
“恳请非鸟先生高抬贵手放过小的们一命。”
众所周知,虞大夫医术很高超,有一口气在都能给你拉回来。但是药的副作用也很大,没死在战场上的,祈祷自己不会活活痛死过去吧。
“痛总比死了强,会痛,表示你还活着。”
似是洞悉了风逍遥的想法,虞大夫停下脚步如是说道。
“唔……你说的是。”
风逍遥话一出口,心道一声糟糕。
好在医者没有计较他懒散的语调,尽管这话听起来像是不走心的敷衍。
风逍遥远远望着他自顾自的离开,黑白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青山绿水尽头。除了缟素就是黑纱,虞恣游的身上永远没有第三种颜色,曾有人吐槽怪大夫穿的就像个死人。
但风逍遥心想,是个怪人却也是个好大夫。
没错,他们口中的孤僻又偏激的怪人,就是昔日那个纵横沙场用兵如神的羽国儒将。
而他的爱人曾唤他……
“飞鸟。”
欲星移没有想到,多年之后,他心爱的人竟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是收到了一副画卷才来到此地,谁成想……
“飞鸟非鸟,不是飞鸟了,哪里飞得起来。”
“又在说玩笑话了。”
“我说的是不是玩笑,你听不出来吗?”
“你何必,如此刻薄。”
虞恣游顿了顿,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玩笑?刻薄?
这一字一句,真是令人齿冷。
“呵,很惊讶我居然还活着?”
可欲星移在震惊心痛之余,亦不忘试探于他,不动声色的语调之下是寒冷的暗流涌动。
哪怕这是他曾经的爱人。
“多年不见,你平安就好。只是没想到你来了苗疆还留在了铁军卫,来的路上,我有见过经你之手救治的伤兵营士兵,你的医术很高超。”
虞恣游用药锄挖了一棵药草,随手扔到背后的药篓里,他的鞋上粘了泥土,而一旁的男人衣不染尘高贵优雅。
跛脚大夫挺直了腰板,冷笑着堵回了旧情人所有的刺探与怀疑。
“欲星移,十二年了,霓霞谷石碑上的字已磨干净了,里面的人早就死得骨头都烂了。”
说完,他一瘸一拐的拎起手边的拐杖,甩开了欲星移搀扶的手。
多年后的重逢,不欢而散。
当晚,欲星移坐在桌案前,徐徐展开画卷,画上是一位纵马扬鞭的红衣小将军,少年轻狂,意气风发,他眉间的英气跃然纸上。
而欲星移满脑子都是虞恣游与自己擦肩而过时那个阴骜森冷的眼神。
「我为你死了十二年,你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烛火摇曳,昏黄的光晃动在画中人衣上的白鹤,他仿佛看见白鸟衔羽欲舞,几欲冲破画纸的桎梏振翅高飞,翱翔苍穹。
欲星移缓缓低下头,把一张平静深沉的面孔埋在掌心。
而画卷的旁侧是一本摊开的《羽国志异》
霓裳之战,比鹏叛乱,九死一生离开羽国,隐姓埋名被老二的铁军卫误认为医生带到军营……
如今,又再度出现在欲星移的面前。
可他本该是个死人。
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谁才是暗中的推手?
许久,欲星移慢慢阖上眼,敛起眸底的厉色。
“派人送来这幅画卷给我,究竟想做什么。
你这是在挑衅吗?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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