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大雪纷飞时, 南方依旧阳光明媚。
贺兰刚和老板视频完, 放下平板跳下床翻出了一袋花瓣，撕开袋子, 抓了一把玫瑰花瓣边往嘴里塞边往书房里走。
推开书房的门，阿飘坐在书桌前手速飞快得叠着符箓，却还是供应不上。
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 买符箓的客户越来越多, 还有一次性买十几个的。
这段时间贺兰又长高了一些，之前买的衣服已经小了，店里又忙的焦头烂额, 一时间抽不出空子买新衣服, 他就挑了件鱼恒不曾穿过的深蓝色长衫凑合。虽然个头长了, 但还是没鱼恒高，衣服穿在身上袖子长了一截。
阿飘倒是对贺兰这件长衫非常满意, 一直朝他竖大拇指。
淘宝消息提示音响起, 贺兰点开消息页面，店里一个老顾客问还有没辟邪符箓。
贺兰头回看向阿飘, “姐姐，辟邪符箓我们还有多少啊？”
阿飘忙得焦头烂额, 抽空伸出一根手指头。
“就剩一个了么！天啊，怎么卖的这么快！”贺兰长叹一声，挽起袖子, 在键盘上飞速打字。
客服小兰:【亲, 辟邪符箓现在还剩一个了, 现在订购，这枚就给您发过去哦。】
天边一只眼:【那多久上货啊？我想要五个。】
客服小兰:【请问您是要全家佩戴么？】
天边一只眼:【不是，我自己戴。】
贺兰觉得奇怪，一个人带这么多干什么，这又不是装饰品。
客服小兰:【自己戴的话一个就够了，买太多反而没用的。亲，为什么要买这么多呀？】
天边一只眼:【没有就算了，我去别家问问。】
贺兰觉得莫名其妙，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他每次问买很多符箓的顾客是为什么时，他们不是拒绝回答就是不回答，态度也差了好多，搞得他一头雾水。
这时一个订单跳出来，贺兰没工夫再想这些，点开新订单，有位顾客购买了捉鬼业务。
贺兰记下这位买家的住址手机号，背上自己的小布包，和阿飘打声招呼便去捉鬼了。
小狐狸和阿黄挡在大门前打滚儿玩闹，见到贺兰后立刻分开，摇着尾巴扑向贺兰。贺兰笑着摸了摸它们，两颊上浅浅的梨涡显得有些娇憨。
“好了好了，不玩了，哥哥去忙了。”贺兰推开它们，直起身子，奔向不远处的公交站。
到达买家的住处，门半开着，没有锁。
贺兰推门而入，映入眼中的是一个瑟瑟发抖缩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在中年男人身上趴着一个浑身红色的女鬼，女鬼脸上印着“咒”字。
囚印恶鬼分为很多种，地府为了好管理，会把囚印分类，做成不同字样。
有“咒”字的，说明这鬼生前靠嘴害过人。
贺兰一个箭步冲上去，从自己的小布包里掏出绳索套在女鬼头上，抬脚把女鬼踹下沙发。女鬼发出一声嘶吼，挣脱绳索，张开血盆大口，咬上贺兰的脖子。
几根人类肉眼无法看见的绿色枝条从贺兰手臂猛然生出，交错着盘住女鬼。女鬼被缠得动弹不得，只能嚎啕大叫。
贺兰又从小布包里掏出鱼恒临走时留给他的锁妖网，女鬼一看，露出视死如归的眼神，使出全部力气抽出一只手，摸上中年男人腰间挂着的符箓，一阵金光闪耀，女鬼瞬间化为灰烬。
贺兰愣了愣，慢慢回收枝条，这已经是第五个看到自己要抓它，主动自杀的鬼魂。
这五只自杀的鬼死法不同、年纪不同，唯一相同之处，它们都携带囚印。
贺兰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五只鬼宁可自杀也不让自己抓走？
几天前他在捉鬼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捉鬼为去地府领赏的同行，同行说几个月来他抓到的鬼都这样，能跑的跑了，跑不了的就自杀了。他也想不通，猜测可能是恶鬼不想回地府再受苦。
冬风悄悄吹开了窗户，茶几上的几张传单被吹落在地。
中年男人从手指缝里偷偷看向四周，说话都不利索，“鬼、鬼走了么？”
“不用怕，让我抓了，”贺兰弯腰捡起地上传单，盯着上面的字，伸出手，“大叔，一千八。”
中年男人愣了下，哆哆嗦嗦地打开钱包查了查里面的红票子，为难道:“收这么多啊。”
“要打折也行，”贺兰把传单递到大叔面前，“和我说说这上面的符箓回收市场怎么回事吧，别想说不知道，这上的联系方式是你手机号。”
中年男人一脸愁容，连连摆手，“这我真不知道具体，我就是个线人，刚入会不久，他们分配我做客服的工作。”
贺兰大拇指与食指捏在一起蹭了蹭，下巴一扬，露出单纯无害的笑容，“那就把驱鬼钱拿来吧。”
中年男人紧忙摇头，“别别别，我真的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我给你说个大概吧，就是有个隐先生办了个符箓回收市场，只收用过的符咒、护身符。旧符到他那里，都能得到比新符箓还多两倍的价钱。有不少人三五十个的买，送到他那倒手，换了不少钱。”
“有多少人？”
“大概有几万人，不是说现在市面上好多地方的符箓都断货了么，就是他们，买完戴几天就转到符箓回收市场卖了。”
贺兰惊讶，没想到符箓供不应求竟然是这个原因。
“那你怎么还留了一个，”贺兰瞧着中年男人腰间佩戴的辟邪符，“不准备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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