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次还帮你，你可就欠我两回人情了。”
鱼恒想起上一次欠公孙程人情是在鬼车上，他把车厢砸了，公孙程在秩序局帮他圆了谎。
“大人不妨有话直说。”
鱼恒知道公孙程提的条件不会便宜，他这两次帮自己，无非是冲着自己要好处来的。
“那我就直说，想要鱼老板一点血，转运血脉实属稀有，我平日里喜欢搞点研究，这不，就想研究研究转运血脉的锦鲤和普通锦鲤有什么不同。”
鱼恒皱眉，却并未迟疑，“器皿拿来。”
公孙程拉开抽屉，取出一根试管扔给鱼恒。
鱼恒冷笑，还有试管，挺专业啊。
红光一闪，鱼恒手臂裂开一条缝隙，鲜红的血液流入试管。
“好，我就喜欢鱼老板这么痛快的。”公孙程打量着鱼恒，双手举着下巴，微微勾着嘴角，“这试管也是刚准备的，之前那小妖怪来到地府不肯喝孟婆汤闹了一场，我过去查了他人间记录，得知是鱼老板的朋友，就留下了，毕竟猜到鱼老板一定会过来。”
“没想到公孙大人觊觎我的血这么久了。”
鱼恒将半管血扔给公孙程，公孙程麻利地接住，盯着红艳艳的试管，笑了下，“生意人嘛，我若是也能研究出转运的秘密，天下商机不都抓在我手里？到那时我岂不是赚翻了？”
公孙程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木盒子，一松开手，小盒子便自动飞到鱼恒手中。
鱼恒激动地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个小娃娃。
小娃娃的面孔和他第一次捡到贺兰时那张皱皱巴巴的小脸一模一样。
“那就不多留了，告辞。”鱼恒收好贺兰的魂魄，转身离开地府。
……
贺兰的魂魄是找回来了，可给贺兰重新找个匹配的身体却是难的。
鱼恒暂时也没空去想帮贺兰报仇的事，不眠不休几晚，跑遍整个妖界，总算找到一个合适贺兰复活的身体。
复活贺兰的那日，已经是鱼恒第五天没有睡觉了，一个小时前刚飞了趟丰都，说到复活之术，全三界没人比青泉精通。
青泉也就一岁多奶娃娃的模样，窝在若兰怀里吸着手指头，奶声奶气的告诉鱼恒怎么复活植物类妖怪，模样十分滑稽。
回来后，鱼恒按照青泉教他的办法，将贺兰的魂魄融合在他踏遍妖界找回来的小绿豆苗中。当绿光缓缓笼罩在圆溜溜的绿豆苗上，鱼恒这几天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身子一软倒在楼衍怀里。
楼衍扶着鱼恒上床，这几日来他也是睡的比醒着的时候少。凡人的身体不比仙人，大大的黑眼圈挂在楼衍脸上，显得格外憔悴。
贺兰出事这几天鱼恒很少说话，东奔西走忙得不可开交，连歇脚的时候都没有。楼衍默不作声陪在他身边，没有半句怨言。
窗外天空阴云密布，楼衍坐在床边抚摸着鱼恒疲惫的睡脸，拿出手机拨通了白初上的号码。
……
鱼恒再次醒过，已经是好几天后了。
花盆里的小小贺兰已经发了新芽，在鱼恒的头顶摆来摆去。
“老板你醒了！”小豆芽摇晃着绿叶，担忧的说:“你都睡了好几天了。”
鱼恒听到贺兰声音时还有几分恍惚，四处看了看也没见到贺兰人在哪，随即反应过来短短几天内贺兰被杀又死而复生，如今的贺兰早已经没了少年躯体，而是回归到最初的模样从头再来。
一想到贺兰要重新长大，鱼恒既苦恼又庆幸，还好，还好贺兰还活着。
花盆里的小绿芽蔫蔫地垂下了头，声音闷闷的，“都是我不好害老板担心了。”
“都怪我，”贺兰叹气，“如果当时和程子修一起走了，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程子修？”
“是啊，你去北方没多久程子修要回京城，让我和他一起走，我没同意。如果一开始和他走，我就不会去查符箓回收市场，就不会被杀了。”一说到被杀，贺兰浑身打个哆嗦，太疼了，脑袋从脖子上掉下来时他还有知觉，可是他不能动，不能说话，痛也叫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杀他的那个男人离开。
“符箓回收市场？杀你的人和这个有关？”
小绿芽点点头，“是啊，他说我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要杀我灭口，他穿了一身外卖衣服，我以为是送外卖的就放松警惕了。唉，不过也是他比我厉害，我打不过他。”
鱼恒思考着贺兰的话，这个符箓回收市场什么来头，竟然还和饕餮外卖有关？
鱼恒从被窝里爬出来，端起花盆放到窗台上，拿起旁边的营养液给贺兰浇了一些，“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一趟。”
客厅里，只有一抹红影悠闲的躺在沙发上，鱼恒走过去问:“楼衍呢？”
红澈摇摇头，“不知道可能在睡觉，几天前进了书房就再也没出来过。”
鱼恒推开书房的门，地中央一张折叠小床上，楼衍躺在上面睡着。鱼恒注视着楼衍凌乱的头发，发青的眼眶，以及略微憔悴的脸，想到自己疯魔一样的这几天楼衍都没怎么睡。
他蹲在床边轻轻亲了楼衍一下，心里难受，都怪自己疏忽，忽略了楼衍。
自己这几天的样子，楼衍又怎么会好受？
鱼恒越想越愧疚，眼眶渐渐红了。
温热的手掌轻轻覆在鱼恒脸上，楼衍侧过头看他，“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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