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依然匀速行驶, 只是比先前放慢了速度。
冯峻自下而上扣着纽扣, 闻言手一顿：“你说什么？”
黑眸笔直扫向她。
角落里的女孩目光平静看着他。
他也就扣个扣子的工夫, 她已经穿好衬衫顺带梳好了头发, 还有空对他嫣然一笑, 尽管这笑容在冯峻看来像是在嘲笑：“刚才我们不是打赌过了, 谁输谁下车。”
冯峻动了动眼珠, 舌头舔了舔后牙槽。
想找手机时，发现车子上有对讲机，他按下按钮, 语气不好地对前面吩咐：“把隔断打开。”
不是后面不能开，而是……这玩意儿买回来就没用过，他也不知道在哪里。
唐糖全程看着他, 要说一般打赌输了的人会垂头丧气, 但是冯峻完全没有，这语气和表情, 仿佛明明输的是她, 还要跟他闹脾气似的。
前面那两人不知道在干吗, 没反应。
亦或者, 不敢打开。
唐糖抱着膝盖, 一眨不眨盯着隔断板, 望眼欲穿。
冯峻继续对着对讲机，淡淡地说：“再不打开，我就踹开它。”
这回, 嗡嗡嗡的声音迅速响起, 隔断板缓缓被打开，小董首先看向自家老板，看到他穿着衣服时，似是松了口气。
“不好意思啊老大，刚才没听见。”
小董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快崩溃，你俩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圈圈叉叉么？！非要作死做活地搞事情！这一路上，他真是太操心了。
“停车。”冯峻吩咐道。
小董：？？又咋了？
老贺反应很快，迅速靠边停车。
车刚停，冯峻就打开门，长腿一迈下了车。
小董连忙下车：“您是要下去抽烟吗？我陪你。”
“不用管我，你们走。”冯峻不耐烦，外套也没拿，直接朝最近的一个路口走。
小董只好回来，跟老贺面面相觑。
两人当然不敢真的不管他，老贺驱车缓缓跟在他后面。
碍着后面坐着的唐糖，前面的两人咬耳朵低语。
老贺看着前面走得稳健的身影，看着小董：“用你的理论知识分析一下，老板这是怎么了？”
小董翘着腿，双手枕在后脑勺：“还能怎么，刚才干爽了呗。”
“……”
“事后发泄。”
“……”
两人交流的时候，车里还放着音乐，歌曲早就不是《Rape me》，而是各种无法描述的音乐，一听就浑身燥热的那种。
老贺赶紧把碟片取出来，真是够了，把这车子搞得乌烟瘴气的，跟色.情KTV一样。
耳边终于安静了。
老贺：“我跟了老板这么多年，没听说他有半夜徒步的习惯。”
“我也没听说啊。”小董看了看后座的唐糖，后者正捂着衣服发呆，他连忙转回身。
“要不这样，你先送唐小姐回家，我让人开车过来跟着，刚才发生的爆.炸还没理清思路，不知道对方还有没有跟着。”
“行，你快去，安全第一。”
两人在说话的时候，唐糖完全没有听。
她看着窗外，留意到他们早就下了越江大桥，在一条小路上，她其实就是想离开这人，并不是真的要他下去，可是他既然下车了，她也不会去拦他。
而且……她又捂紧了衣服，这混蛋刚才把她的扣子全扯掉了，她是脑子有坑才会去拦他。
看到车载时钟显示，此刻是晚上11点。
唐糖觉察到车子忽然停了，小董下车，然后老贺开车载着她继续往前。
她没问为什么，这些跟她完全没什么关系。
半路经过那道在路边行走的人影，车窗紧闭，她却能清晰地看到男人的侧脸，觉察到车子过来，冯峻转头，犀利的目光盯着后车窗。虽然知道在外面看不见车内，唐糖依然觉得心里一哆嗦，整个人往后座里面缩了缩。
老贺一直在后视镜观察唐糖。
刚才唐糖受惊的表情在老贺眼里，自然是被XXOO后不舒服的表现，他想了想，打开GPS导航搜索附近的热饮店。
车子开到一个副中心城镇，老贺下了车，回来时手里多了一碗热粥和一杯热饮。
“唐小姐，喝点热的。”
唐糖接过，虽然不明白老贺为什么请她喝东西表情还那么不自然，她依然说了声谢谢。
等老贺坐进驾驶座，她犹豫了一下，问：“冯先生……他真的要走回家啊？”
老贺也不确定：“也许吧……”
老贺听了，脑子里浮现刚才小董那句“干爽了呗”，他想了想，决定亲自找答案：“唐小姐，冯总他刚才到底为什么要下车呢？”
唐糖吸了一口奶茶，不在意地说：“哦，他刚才跟我打赌，输了。”
老贺默了默，继续开车。
像小董那样没有实战经验的混球，说话果然不靠谱。
这时，刚好经过一个红灯，唐糖捧着奶茶，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
她突然想起在刚才角斗场附近，冯峻说过的一句话：他说人心就和月亮一样，哪能每时每刻都清楚？
这月亮，真的跟人心一样吗？
老贺做事很认真，把她送到家门口才走。
离开的时候，旁边“吱嘎”一声，有一个男人从一扇破旧的小门走了出来。
里面跟着出来一个衣着暴露打扮妖艳的女人，还娇滴滴说着：“下次再来哦。”
男人亲了女人一口：“下次多加一个钟。”
唐糖：“……”
老贺：“……”
莫名其妙看了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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