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骏表情不悦，“死人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拖出去埋了就是。”
“不不不……老大，我刚才还看见他的，他……他已经死了……”
对讲机另一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慌乱，以至于这话听起来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秦骏皱眉，厉声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死的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姚老三，他死了！可是……可是我刚才还看见他！”
“姚老三？”秦骏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立刻回道：“等着，我这就过来！”
“什么？姚老三死了？怎么死的？”璐璐从皮椅上站起身，脸上有诧异的神色。
将对讲机挂到皮带上后，秦骏瞄了她一眼，“你在这待着，我下去看看再说。”说完，他对池潜说道：“好像死了个自己弟兄，我要去看看怎么回事，你要不要一起去？”
池潜本没有什么兴趣，不知道为什么，却脱口答道：“好。”说完，自己摸了摸鼻子。
“走。”秦骏大步走向门口。
隔壁房间里又被叫出两个男人，提着枪跟在秦骏后面，一路往楼梯走去。
所谓的酒吧依然热烘烘乱哄哄的，看来死人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除了看门的大光头，早有个四十岁左右的精瘦汉子等在门口，见秦骏进来，连忙叫了一声老大。
大光头看见池潜也跟在他们老大身后，有些意外，他忍不住又打量了两眼。
“怎么回事？”秦骏在精瘦汉子的带领下，一边走一边问。
那汉子脸上的惊惶还没有褪尽，这会儿看见秦骏下来，才略略定下神，他咽了口唾沫说道：“刚才我去后边搬酒，黑乎乎的看见有个人趴在酒桶上，我以为是哪个兄弟喝多了睡在那里，就喊了两声，结果没动静，我就跑过去推了一把，结果……”
精瘦汉子说到这里，把自己手掌送到秦骏跟前，池潜在后面侧目看了一眼，依稀看见他手上有黑褐色污迹。
“结果摸到他身上有些黏黏的，拿电筒一照，才发现全是血！翻过来一看，才知道他妈的是姚老三！”
“嗯？哪里受伤，怎么死的？”秦骏瞄了眼他的手，皱眉问。
“脑袋！”精瘦汉子又咽了口唾沫，目光萎缩地看了眼周围，他凑近秦骏，压低声音，用略带颤抖的嗓音说道：“老大，奇怪的事情不是这个，我看姚老三尸体上的血都已经差不多干了，起码死了得有小半天，可是……可是我就在大概半小时前，明明还他娘的看见姚老三到吧台去拿过酒！”
“嗯？”秦骏的脚步停了，盯着精瘦汉子的眼睛问：“你确定？不是眼花？”
“不是！绝对不是！”那汉子使劲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老大，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姚老三来拿酒的时候，一个屁都不放，拿了酒就跑，我跟胖子还骂了他两句，胖子也可以作证！”
“胖子呢？”秦骏追问。
跟在秦骏身后的两个汉子听见这话，互相对视一眼，都有些吃惊。
“他跟李欢还守在尸体那里，等着老大过去。”精瘦汉子回道。
“走。”秦骏迈开大步往酒吧的吧台走去。
一堵粗糙的砖墙将酒窖隔成两边，在一排长案搭成的吧台后面，留了两米宽的入口，用木板随意挡着。
吧台边上围着几个提枪的汉子，看见秦骏过来，连忙挪开了木板，露出后面黑洞洞的酒窖。
里面黑乎乎的，温度也低一些，酒味浓郁，借着后面透过来的光线，可以看见一排排的钢架上面堆满了木桶，还有很多的木桶胡乱堆积在钢架间的过道里，远处有手电筒的灯光，光影中，有两个人站在过道处。
一行人速度很快地走过去。
“老大！”守在那里的两个人看见秦骏，远远喊了一声。
这是酒桶架之间的横向走道，有五六个木桶堆放在地上，一个三十多岁男人的尸体倒在木桶上，面色惨白发青，死前惊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这表情，在手电筒的灯光下看起来极为可怖。
秦骏一言不发，拿过胖子手里的电筒，将尸体从头到脚查看了一遍，正面没看到什么伤口和血迹，他将尸体翻了过来。
“啊！”
几声惊呼脱口而出。
一个拳头大的血洞出现在脑后，秦骏将手电筒凑近，他身旁的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这血洞里面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真的几乎就是一个血淋淋的空洞！
秦骏将血洞周围的毛发拨了拨，发现创口的颅骨边缘断茬参差不齐，应该是重力骤然一击之下造成的，而创口周围毛发上沾的血迹已经干涸凝固。
他看了一会儿，灯光下移，青色棉衣的后背上沾满了血迹，这些血迹就如精瘦汉子所说，差不多快干透了，只剩下一些不多的浓稠部分仍然黏黏的。
“你们俩确定在半小时前看到过姚老三？”秦骏直起身，问身旁的胖子。
“看……看到过，真的。”胖子猛点头，从他的脸色看得出来，吓得不轻。
秦骏的脸色阴晴不定，看着尸体沉吟良久。
池潜掏出随身带的笔电，往尸体脚下照去，除了木桶上沾了一些血迹外，尸体脚下的地面上没看到什么痕迹，光线移到几个木桶上，忽然，笔电照射的光圈停在了最顶上这只木桶。
木桶顶部被什么东西戳了手指大一个洞，池潜伸指在洞口摸了摸，有一些黏糊糊的液体，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腥臭，他将笔电移向酒桶下部，桶身塑料阀正对着的下方，是另外一个酒桶，上面有未干的酒渍。
他将笔电又向周围地面照照，酒窖的防潮做得自然是很好的，地面干净无水迹，看不到什么其它东西。
“池兄弟，你有发现什么吗？”秦骏注意到池潜的举动，也发现了酒桶上面的洞，他想了想，没有想明白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这人死了不止半天了。”池潜抬起头说道。
“嗯？你怎么知道的？”秦骏问。
“你看。”池潜指着面前笔电照着的空气，有极少的细尘反射出微小的亮光，缓缓飞舞，“这里的空气几乎不怎么流动，酒窖的湿度也几乎是恒定的，没有一天时间，血迹是干不掉的。”
说完，他指着最上面的那个酒桶，转头问胖子：“你们今天取酒是在这桶里取的么？”
胖子茫然地点点头，“应该是吧……这几天我们都是取的这一块地方的。”
池潜沉吟片刻，转而向秦骏沉声说道：“秦先生，我觉得你最好把今天负责取酒的兄弟都叫来看看，我觉得，这里有人魔混进来了。”
“人魔？！”
众人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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