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眼花吧？这畜生刚才瞪我？它竟然敢瞪我！？”杜劫跟在贺宵身后小声哔哔。
“那不是很正常么，它不是还咬你吗。”贺宵想了想，问道：“你怎么不喊‘芝麻开门’？”
“本来是准备喊的啊，这不是狼来了嘛。”杜劫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真是可惜了小丫头的天赋，只能在这里当驯兽师。”
说起女野人的天赋，贺宵猛然想起第一次跟她交手时的场景。那个占用着她身体令人胆战心惊的恐怖怪物……他记得女野人称之为“蝶妖”。
“你知道蝶妖的事吗？”贺宵问道。
“原来它叫蝶妖。”杜劫的语气好像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哎，都怪老祝，把自己的亲生闺女都害了。”
“亲……亲生闺女？你说女野人是门卫的亲生女儿！？怎么可能啊……”
贺宵仿佛听到了一个惊天秘密，震惊地连路都走不动了。
“怎么不可能，你们宿管还是她妈呢。”杜劫漫不经心地说。
贺宵顿时倒吸了口凉气，感觉脑子都打结，杜劫刚才说的那些简直信息量爆表！这特么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亲属关系？
如果门卫是女野人的亲生父亲，她为什么会恨他恨得咬牙切齿？
“你以后别一口一个女野人的叫，她在这里生活变成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杜劫伤感地说，“她也是有名字的，叫祝小枝。”
“她为什么不能离开这里？”贺宵问道。
“边走边说吧。”杜劫看了看在前面等着他们的三头狼，推了贺宵一把，不满道：“你怎么这么八卦啊？”
贺宵赶紧往前走了起来，边走边回头辩解：
“这根本就不是八不八卦的问题行不行，好歹我跟她也算朋友了，看她住在这个鬼地方心里也不舒服啊。”
杜劫算是认同了他的说法，松了口：“说起来，她应该也算是你们的学姐了，只不过比你高……”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接着说：“高五届。”
“怪不得她好像很了解学院的事，就连后山这个地方都知道。”
“可惜她没能顺利毕业。”杜劫回想起当年的事，忍不住又是一阵惋惜，
“如果不是老祝当年年轻气盛，揠苗助长，他们一家三口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说起来如果小枝顺利完成三年的学业，以她的天赋和老祝当年的系主任身份，毕业后应该就能到天赋管理局入职。”
“你说门卫原来是学校的系主任？”
贺宵感到有些难以想象，不过转念一想，以门卫的强大的灵气量和他能主持新生的测试来看，又隐约能联想到他之前的身份地位肯定不一般，这些看似不合理的事物原来都有着潜在的因果关系。
“祝小枝的天赋到底是什么？”他问杜劫。
“跟周防冲一样，是少见的感知型天赋，能对吸收同化外界的能量。”
贺宵听完皱起了眉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试探性地问：
“你别告诉我，她身体里的那个蝶妖就是被她的天赋……”
“你没猜错。”杜劫肯定了他的想法，“你口中的蝶妖本来也是这个森林里的异生物，但被她吸收同化了。”
“你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把当年的事一口气讲完吧，别跟挤牙膏似的，免得我听得心痒。”贺宵郁闷地说。
杜劫无奈地笑了笑，给自己点了根烟，看样子是准备好好讲故事了。
“老祝年轻的时候可是学院的风云人物，外号铁血教师，不仅是对学生严格，对自己的女儿要求更高。小枝的天赋虽然应用性强，但作为当年还没接受过系统学习的新生，战斗力还是稚嫩了点。”
杜劫长长吐了口烟，看了贺宵一眼：“但你也知道，新生刚入学都必须参加往生测试，对当时的小枝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她没有在第一次测试的时候通过。”
“没通过不是很正常吗？”贺宵问道。
“对其他孩子来说可能很正常，但老祝心气高啊。”杜劫叹了口气，回味了一阵才接着说，“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输给别人，冲动地做了一件在现在来看都是十分极端的事。”
贺宵紧张地看着杜劫，等他把话说下去。
“老祝在那天测试结束之后，又把祝小枝一个人扔到了这里。还是深夜。”
杜劫望了望这片漆黑充满了可怕气息的森林，神情凝重道：
“在没有监考老师负责新生安全的情况下，以小枝当时的能力，别说是一个人，就算有其他新生陪着，也是九死一生的事。”
“所以她遇到了那只蝶妖。”
贺宵极力克制着内心中的愤怒，他完全可以想象到祝小枝当时的恐惧和无助，也立刻明白了她对亲生父亲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恨。
“蝶妖救了她。”杜劫苦笑道：“如果她当时没有选择跟蝶妖同化来自救，可能在遇到我之前就已经死了。”
“你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贺宵好奇地问。
杜劫微微一愣，支支吾吾地说：“我正好路过嘛……”
贺宵向他投去鄙视的目光：“你听听你说的，你自己能信吗？”
这时，前面的三头狼忽然停住脚步，扬起头朝着远处嚎叫了两声。
正在木屋前翘首等待着贺宵的祝小枝一听到三头狼的信号，立刻激动地朝着它的位置冲了出去。
“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
祝小枝的视线绕过眼前的三头狼，兴奋地看着用手机电筒光照着路的贺宵，很快就察觉到他身后还有一个身影。
她立马拿出戒备姿势，像一只野兽一样匍在了地上，虎视眈眈地盯着从贺宵身后缓缓现出了身形的杜劫。
“小枝。”杜劫亲切地叫着祝小枝的名字，看到她现在的模样，眼眶都不禁红了。
祝小枝看到杜劫，整个人足足愣了好久。
她的眼神从一开始让人心疼的惊恐，逐渐变成如履薄冰的难以置信……直到贺宵笑着向她点了点头，她才完全放下戒备，缓缓直起身子正视杜劫的视线。
她战战兢兢地朝着杜劫的身前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在两人面对面之后，仍旧只敢拿满是泥垢的手指，在杜劫手边小心试探。
“我……不是做梦？”她睁大眼睛，转头问身后的贺宵。
贺宵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做梦。”
杜劫心疼地看着她，刚想拿起她的手，没想到她竟然下意识的往后一缩。
他完全没想到祝小枝会变成这样，短暂的沉默之后，忽然柔声道：“芝麻开门。”
祝小枝晦暗的眼神中渐渐有了光亮，突然像是生怕杜劫会消失一样，紧紧抱着他低声啜泣了起来：
“杜老师，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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