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贺宵没有进错门，门后是一间空无一人的会议室。
贺宵轻手轻脚地走到靠近杨得佐所在会议室的墙边，打开系统一看，发现不只是杨得佐的二氧化碳数据在上面，还有汪克岸的，就连校长的二氧化碳量也被系统吸收到了，总共加起来接近700000ml/s。
这绝对是他“环保”事业中的一个里程碑！
炼气槽正在以每秒0.1个百分比的夸张速度上涨，转眼就已经涨到了83%！
不仅如此，贺宵似乎还能隐约听到隔壁会议室的响动和谈话，裴芯正在给会议桌上的人倒茶。
贺宵的理智告诉他，隔壁的谈话绝对不是他能偷听的。要不然杨得佐也不会那么介意他的存在，迫切地让他离开。
但谁还没个好奇心呢……贺宵把耳朵紧紧贴在了墙上，作死地进行了偷听。
“没有追踪到他们的下落吗？”是杨得佐的声音。
虽然贺宵错过了他们的前半段谈话，但杨得佐口中的“他们”极有可能就是卓乐那一伙人。
“他们之中有人能干扰空间和信号，所以……”周防冲忐忑地看着杨得佐，没有把话说完。
“这个我们是知道的。”杨得佐的女秘书陈云雯看了他一眼，打开了笔记本里的某份资料，看着显示屏说：“毕竟CHAOS是从第一区逃出去的，他们的原始成员一共有五名，算上后来加入的Y和你们第一区清道夫上报被抓走的那名学生，现在应该有七个人了。”
“七个人是一个很打眼的组合。”杨得佐的手指轻轻地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就算他们有能干扰空间和信号的天赋，也不可能一直使用。”
周防冲很快就理解了杨得佐的意思，他明确地指出了他们清道夫追踪行动的失败是可以避免的。
“我们的人手不够。”PPT发话了，依然是冰冷没有情绪的机械音调，一板一眼，但他在陈云雯身上所停驻的目光似乎有着格外不一样的光彩，
“第五区的辖区众多，我们清道夫在处理本职工作之外，并无法调动足够的人手去追踪他们。”
他停顿了一下，向周防冲投去询问的目光，后者缓慢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用掩藏在镜片后的双眼不动声色地给PPT递了一个确认的目光。
PPT收到他传递出来的讯号，微微一点头，继续说道：“CHAOS属于高危对象，所以普通治安管理队伍无法插手这次事件。恐怕光靠我们清道夫并不能达到你们的期待。”
PPT所说的是在周防冲接到杨得佐来第五区视察后，跟他讨论研究好的，上级势必会对此发难。
清道夫确实在这次事件中没有取得令人满意的结果，但他们已经尽力了。
第五区实在太大了，而且他们并没有CHAOS一伙人的明显相貌特征可比对。
“我理解你们的难处。”杨部长看了PPT一眼，“所以我来了。”
PPT机械地点了点头：“感谢您和组织的体谅。”
杨得佐端起面前的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陈云雯好像跟他有着某种默契，立刻替他接上了话：“所以以后CHAOS的事就不需要你们第五区的清道夫处理了，会有专门的人接手。”
PPT痴迷地感受着陈云雯柔美却有些清冷的声线，正如他一直在专线电话里听到的那样。就连一旁的周防冲在给他使眼色都没注意到。
“我们这边还有比清道夫权限和实力更高的组织存在吗？”周防冲实在是好奇，忍不住自己开口问了。
杨得佐放下茶杯，轻咳两声润了润嗓子：
“清道夫组织内部不久前成立了一个新的机构，就是用来专门应对像CHAOS这种对象和类似的危机事件的。”
“这么大的事，之前好像都没听说过？”周防冲谨慎地问道。
他不确定清道夫的第一指挥官，会不会对自己这样微不足道的下属有问必答。
事实上大多数在杨得佐这个位置的人物，都不会太过平易近人。
“等时机到了，你们就会知道了。”杨得佐说道。
很显然，他的做派处在平易近人和拒人于千里当中。虽然他给了周防冲答案，但这个答案却十分模糊。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剩下的我和校长聊就可以了。”杨得佐的视线扫向除了校长之外的其他人，“哦，对了，汪区长留下。”他看着刚要起身的汪克岸说。
杨云雯送走了会议室里的其他人，只有PPT还在门外徘徊着，似乎不愿离开。
“PPT？”杨云雯笑着喊出了PPT的名字，“终于见到你的‘真人’了。”
“我们……我们不是第一次见。”PPT的声音突然就像触电了一样，产生了怪异的波动和杂音。
周防冲奇怪地看着他，悄悄拉了拉他的机械臂，压低嗓门提醒道：“注意身份。”
PPT如火焰般的瞳孔闪动了一下，意识过来之后立刻向杨云雯做了个抱歉的动作，然后跟着周防冲离开了。
杨云雯一脸疑惑地注视着PPT的背影，似是回忆般地喃喃道：“之前……有见过么？”
她摇头失笑，打消了心中的疑惑，重新回到了门后，然后反锁上了办公室的门。
隔壁的贺宵听到开门和关门声，以及走道上的脚步声，推测出应该有一部分人离开了。
通过系统面板上的数据，他很容易就确认了现在留在隔壁房里的是谁。
此时炼气槽已经涨到了93%，那几个大头数值仍在面板上。
“部长，您这次亲自过来应该是为了确认星塚吧。”至始至终都充当着旁听者的校长终于主动开腔了。
“……星冢！？”贺宵顿时紧张得屏住了呼吸，这可是个不得了的信息！难怪杨得佐让不相干的人都离开。
贺宵的内心忍不住动摇了起来。
他蹲在这里本来只是为了收集二氧化碳，根本没想到他们会谈到星冢这么机密的内容。
继续这样偷听下去，会不会太不厚道了？
贺宵下意识地把脑袋从墙边挪开了，但转念一想，来都来了……不听白不听。
杨得佐看了校长一眼，挪开身后的长椅，一言不发地走到了阳光充足的窗边。
透过窗外极目远望，他正好能看到归息森林所属的那片绿意盎然的区域。
“虽然不确定CHAOS的那些家伙有没有掌握到‘降娄’的信息，但我想还是去亲自确认一下比较好。”杨得佐半侧身，看向会议桌上的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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