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敏红着眼，把宋东业扶到了办公室的门口，准备把宋东业扶到车上送他回家。
“以后，对他好点。”陆远航的声音从张敏的背后传来，带着叹息的声音。
“我会的。”张敏点点头，没有转身，而是扶着一脸癔症的宋东业，往车里走去。
看着张敏带着宋东业慢慢出去的身影，直到办公室的门被关上，陆远航的心里一直都是非常触动的。
他坐在沙发上，电脑已经进入了睡眠的状态，脑子里再也想不起来那两首歌豪华的数据，闪过的一幕幕都是宋东业拿着手机对着照片上老者的悲痛之语。
“唉。”良久之后，陆远航的嘴里叹出来一口气，眼神里都是复杂无比的神色。
“罗成！”陆远航突然对着外面大喊。
外面立马传出来一些声音
“罗成！老板叫你！”
“哎，知道了，我过来了！”
“....”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罗成那小子伸头就看到了一脸沉默不语的陆远航，小心翼翼的过来问道：“怎么了老板？”
陆远航抬头看了罗成一眼。
把罗成吓了一跳，他从来没见过陆远航这么复杂的眼神。
“有烟吗？”陆远航嗓子有些干涩的问了一句。
“有。”罗成赶紧从兜里掏出来自己的烟，从里面抽出一根递给陆远航。
陆远航接过来，叼在嘴上，“火。”
“哦哦。”罗成连忙掏出火，给陆远航点上，一边点，一边问：“怎么了了老板？您不是不抽烟吗？”
陆远航没有回答罗成的问题，深深的往肺里提了一口之后，缓缓的吐出来，染着烟雾缭绕的房间，良久之后，陆远航复杂的问了一句：“你说，做人是不是得讲良心？”
“啊？”罗成一脸迷糊的看着陆远航在发神经。
陆远航看着一脸茫然的罗成，挥挥手：“算了，你先出去吧。”
罗成点点头，一脸莫名其妙，带着满肚子的疑惑离开了办公室。
等罗成走之后，陆远航一边抽着烟，一边思考着问题。
他在思考人生的哲学，到底是人性更可贵，还是钱更可贵？一万人里，就有一万个哈姆雷特，每个人心里的想法都不一样，有的人认为，人性最可贵，他可以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有人伸出援助之手保你度过难关安然无恙。
有的人则认为是钱，因为钱这个字，代表了很多东西，它是阶级制度的象征，它是人跟人之间差距的最基本的体现。
有的人认为，可以为了人性而牺牲一点钱。
而有的人愿意为了钱去牺牲一点人性。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陆远航把烟头仍在地上，伸出脚把它踩灭。
“我是哪种人？”陆远航自嘲的问了自己一句。
答案似乎有些呼之欲出，但是也不能这么着急就下定论。，最起码陆远航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纯粹的为了钱就不要人性的人。
当然，他也不是为了人性就愿意牺牲自己利益的人。
谁说不能同时做两种人的？陆远航就不信这个邪。
今天宋东业的那一番表现真的是触动了陆远航内心深处那一丝柔软的底线，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混蛋。
这不是矫情，陆远航做人从来都不矫情，但是陆远航有时候也很矫情，他就是这么复杂的一个人，有时候就是突然起意，他干的事情并不复杂，完全就是随了自己的心情去干的。
但是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一个非常复杂又不纯粹的人，他有时候可以很刚硬，但有时候却又很从心。
所以接下里该干什么，陆远航也不知道，他现在完全可以把自己床头的那份关于宋东业的合同给撕了，但是又觉得那样做有失本心，但是本心，是个什么东西？？
陆远航很迷茫，迷茫的看了看四周的墙壁，他发现白花花的墙壁看着都比自己可爱的多，最起码墙壁上的黑点人一眼都能看得到，而自己的黑点，自己都无法察觉。
伪装吗？也不尽然吧，陆远航摇摇头，他讨厌这种心情很乱的感觉，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自己，他只能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办公室。
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色，陆远航来到自己的奔驰打G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车里还有一包之前买了没抽完的烟，他给自己点上了一根。
摇下车窗，陆远航缓缓的把车开出小剧场，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缓缓的开着车。
遇见行人，给行人让路，遇见斑马线就减速慢性，遇见十字路口就提前减速，陆远航的车一直都开的很慢。
似乎是过了很长时间，陆远航暮然发现，自己的车已经被自己开到了自家的楼下。
他停好车子，在夜色之下，小区的路灯的指引下，浑浑噩噩的来到了自己家的门前，掏出钥匙，打开家门。
刚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子饭菜的香味，这股熟悉的味道，让他的精神微微振作了一下。
“回来了？”董言从房间里出来，看到了陆远航时，眼神里向往常一样闪过的都是温柔与熟悉。
“嗯。”陆远航点点头。
“那就去洗手吧，我也是刚做好饭，洗洗手吃饭了。”董言来到陆远航面前弯腰，把陆远航换下的鞋子给摆到鞋架上：“说了多少次了回来换鞋要把鞋给放好，你总是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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