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转而清醒，转而又模糊。
如此重复了不知多久，连同张小羽自己都忘记了时间。
在这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中，他睁开了眼睛。
入目之处，安静，压抑，充满了沉闷的气息。
“这是哪里？”
张小羽有些茫然，摇了摇头，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在干嘛？
此时此刻，三个问题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更加疑惑。
“这位同学，离高考结束还有半个小时，快点答卷，这是决定你们命运的一次考试，就算不会，也要蒙几个吧。”
清冷的声音，传入其耳中。
张小羽一个机灵，这才发现，一名身穿白色衬衫，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站在他面前。
“看我干什么？看试卷呀，问答题不会，选择题总能蒙对几个吧。”
中年人满脸不悦，留下几句话，很快向远处走去。
张小羽这才发现，自己此时，正坐在一个教室里面。
“这是高考？”
迷糊了片刻，张小羽总算搞清楚了。
这是高考。
高考……
我怎么会出现在考场？
张小羽更加疑惑了。
下意识的拿起笔，看了一下，这会儿考的是理科综合。
物理，化学，生物。
三科综合。
此刻的张小羽，拿着一支钢笔，却是有些头疼。
这些题目，他一个不会呀。
是真的不会。
“怎么办？怎么办？”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张小羽逐渐变得焦灼起来。
高考，命运，期望。
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一人身上，他不能输，不能错过高考。
在这种情绪的渲染下，张小羽更加着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高考结束的铃声响起。
张小羽颓然的走出考场，懊恼的蹲在地上，双手抱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他想起自己的高中生涯。
父母辛苦供自己上最好的高中，而自己进入高中之后，却没有经受住诱惑，开始放纵自己。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导致他成绩一落千丈。
当初从初中升高高中的时候，他可是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入这所高中。
洛城一中。
梦开始是的地方，也是梦结束的地方。
张小羽不知道懊恼了多久。
有人提醒他高考成绩公布了。
不出意外，自己落榜了，而且考的很惨。
父母为了供自己上学，已经花光了积蓄。
复读吗？
这天价的学费又从哪里来？
这一刻，张小羽只感觉到浓浓的绝望。
“看，那不是张小羽吗？落榜了吧，活该，谁让他不好好学习，整天沉迷在网络游戏中。”
“听说他父母为了供他上学，累出了一身的疾病，现在落榜，他父母怕是要气死了，真是个不孝子。”
“这种人有什么好同情的，活该。”
“走了，走了。”
“唉，一个好苗子，就这样糟蹋了，可惜呀。”
同学的嘲笑，老师是叹息，这一刻，全部灌入张小羽的耳中。
高考，一直都是他不能忘却的一个噩梦。
在这个噩梦中，他试图掌控自己的未来，却从来没有做到过。
现在，噩梦终于成真了。
想到父母失望的眼神，众人的嘲笑，张小羽有了轻生的念头。
活着真难。
站在教学楼顶，想着往日种种，张小羽缓缓闭上了眼睛。
爸，妈，对不起，儿子没有争气，来世再见。
心中落下最后几句话，张小羽纵身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处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写字楼里。
大家都在忙碌的工作。
张小羽有些呆滞。
忽然，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习惯性的拿起手机，上面的来电显示。
爸。
张小羽嘴角泛起一抹笑容。
多久了，自己都没有给家里打过电话。
自从当年高考失败落榜，他上了一所三流大学。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回过家。
张小羽觉得自己太丢人了。
尤其是辜负了父母，辜负了家人，这是他一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的错误。
大学他自己打工赚学费，父母打电话过来，他也不敢接。
他不敢听到父母失望的语气。
大学毕业，自己进入一家软件设计公司，原本想做出一番成绩，也好回去让父母脸上有光。
谁曾想到，工作中处处碰壁，几乎没有顺利的一点。
逐渐的，他心灰意冷，继续开始放纵。
这么多年了，父母都没给自己打过电话，今天再次看到这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张小羽忽然感动。
父母，永远都是自己最后的避风港。
也许自己早早就该去看看父母。
他们也年迈了，需要人照顾。
哪怕他现在还没有做到当初想要成为的样子，至少，能给父母有些补偿，也是好的。
浪子回头，为时不晚。
心中想到这些，张小羽很快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父亲声音有些低沉。
“什么？”
当那个噩耗从父亲口中说出，并传入自己耳中的时候，张小羽感觉天都塌了。
母亲病危去世。
怎么可能。
这不是真的。
这一刻，张小羽再次感受到了老天满满的恶意。
命运对他太不公平了。
为什么是。
自己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张小羽感觉自己要崩溃了，他不顾一切，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不对，不对，我明明。”
这一刻，张小羽忽然想到了什么。
不对，这是幻境？
一些过往，似乎映入脑海之中。
猛然间，张小羽醒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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