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郅大人,可是最近发生在陈留附近山中那件大盗度香万杀人的案子?”
陈留县令忐忑问道。
“县令大人记性不错,正是此案。”
王英奇走到木案前,把椅子抬了出来,摆出一个请的手势,让陈留县令现在就给“农夫张墨”定罪。
“敢郅大人到底要下官做什么?下官到现在没有听明白啊。”
陈留县令诚惶诚恐,自然不敢落座,只当是看上去人畜无害的郅正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哦,也怪本官没有给你说清楚,事情是这样的……”
假扮郅正的王英奇站在大堂上把发生在山中的那个奇遇给陈留县令以及其他官吏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郅大人,您可真神啊。”
陈留县令听王英奇讲完后明白了王英奇的意思,之前还以为自己断错了案,铸成了冤假错案,现在听后心中淡定不少,也知道了假扮郅正的王英奇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和其他底下听得入神的官吏一样,纷纷称赞起郅正,也明白为何郅正年纪轻轻便会得到皇帝的信任和恩宠,估计就是这个原因。
“行了,赶紧给这个偷盗死者财物、破坏犯罪证据的贼人张墨定罪吧。”
王英奇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同时拍了拍木案前的椅子,示意陈留县令赶紧定罪别墨迹了。
“好,好,好。”
陈留县令这才大胆的坐在椅子上,一拍木案,对着堂下命令道:“案犯张墨!”
办成未央卫尉卫士的乌骓子雄赶紧押着“农夫张墨”走到了大堂之前。
“跪下!”
乌骓子雄嘚瑟道,难得他以这样的口吻来命令郅正。
“是,是,是。”
农夫张墨不敢抬头,胆颤着跪了下来,不停对着堂上的陈留县令和王英奇害怕地磕头求饶。
“哎。”
看着给自己下跪的郅正,王英奇是那样的不舍和心疼,幽幽叹了口气。
“你就是之前本官见过的农夫张墨?”
陈留县令盯着堂下跪着的那个披头散发满脸泥土的汉子,由于才见过不久,印象极深,虽然看不到“农夫张墨”的脸,但根据堂下农夫张墨身形的变化,之前那个比较瘦弱,而这个农夫张墨身体极其结实,再加上说话的声音似乎都有些不一样,怎么看怎么觉得是两个人,故此有所狐疑。
“小……小……小人正是张……墨……”
堂下汉子唯唯诺诺地回道,依旧不敢抬头。
“不对吧,怎么这才过去几天,你说话的声音都变了?你骗本官可以,连郅大人你都敢?你到底长了几个胆子?”
陈留县令质疑道,他不是怀疑郅正所说的话,而是害怕眼前这人连郅正都给骗了,所以高声怒喝。
“……”
这一厉声质问,搞得旁边假扮郅正的王英奇和堂下扣押者农夫张墨的乌骓子雄十分紧张,额头冒汗,心跳加快,不由得为害怕答不上来被拆穿的“农夫张墨”捏一把汗。
“这不是前几天下了一场大雨嘛,小人想要赶回家,正好遇上了这一场大雨,不想受了冷雨,感染了风寒,嗓子难受,肿痛不止,这话说的声音也变了。”
农夫张墨随便找了个借口,对答如流,悬着心的王英奇和乌骓子雄这才彻底放心:没想到先生反应也是如此之快。
“那你也是活该,适才郅大人所讲可有差错?”
陈留县令这才打消疑虑,当然更多的是不敢质疑郅正啊。
“一字不差。”
农夫张墨低头回道。
“那你可愿意认罪?”
“小人……愿意认罪,只不过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大人允诺。”
农夫张墨大着胆子抬起头,乱七八糟的头发下面露出一对深邃的眼睛,看向大堂上的“郅正”和陈秋县令恳求道。
“本官向来宽以待民,你虽然触犯汉律,但念在你是初犯的份上,可以考虑,你说吧。”
陈留县令装模作样道。
“小人恳求大人念在小人是初犯份上,可否轻判啊?”
农夫张墨厚着脸皮恳求道。
“你可真是无耻的紧呐,本官虽然宽以待民,可你触犯了汉律,就应该按汉律治罪,不可有任何徇私或者偏袒!更何况郅大人在此,你所犯之罪定要严惩,这才好让你长记性,好在大盗度香万说了他杀人的事实,要不然你小子险些误导本官造成冤案!”
陈留县令威严霸气地说完看向了假装郅正的王英奇,征求意见,看看自己表现如何。
“嗯,不错。”
假装郅正的王英奇对着一脸期待的陈留县令满意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勉励。
“左右,将案犯张墨拿下!”
陈留县令一声命令,左右差役走到扣押着农夫张墨的乌骓子雄旁边,按住了农夫张墨的肩膀等候定罪发落。
“案犯张墨贪心忘利,偷盗死人财务,最可气的就是破坏犯罪物证、知情不报,着实罪大恶极。
现判案犯张墨髡钳城旦,割发剔须戴枷修筑城墙三年,三日后服刑。”
陈留县令定罪之后,在一旁记录卷宗的门下雇吏把卷宗书简放在“农夫张墨”之前,左右差役松开捆绑农夫张墨的绳子,让其签字画押。
“这……”
农夫张墨犹豫害怕地看向了大堂威压深重的陈留县令一眼。
“嗯?怎么还不签字画押?难不成是本官和郅大人冤枉了你不成?此时不画押,更待何时?”
陈留县令再怒斥一声,“农夫张墨”叹了一口气,只能乖乖签字画押。
“这才像话嘛。”
陈留县令捋着山羊胡十分满意。
“左右,将案犯张墨押入监牢,三日后服刑。”
“诺。”
左右差役架起“农夫张墨”退出大堂,而“农夫张墨”则不愿意离开大堂,认为陈留县令给他定罪定重了,使劲挣扎着对着陈留县令疯狂嘶吼道:“大人冤枉啊!冤枉啊!请大人重新定罪!重新定罪啊!小人家中上有八十高堂,下有垂髫幼子,还望大人可怜!还望大人可怜呐!……”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休要呱噪!压下去!”
陈留县令嫌弃地瞪了一眼“农夫张墨”,不耐烦的一摆手,左右差役使出全力,押解着嘴里喊冤喋喋不休的农夫张墨。
“没想到先生演的这么般像,不当优倡伶人真是可惜了啊。”
乌骓子雄人都给看傻了,没想到自以为很了解郅正为人的他,还能见到郅正的这副嘴脸,若不是他知道“农夫张墨”就是郅正的话,估计还真就以为是哪里喊冤的案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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