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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延曼的指尖力道逐渐加重, 数秒之后，她整理好了情绪，忽然抬头迎上季昭的目光, 难得的用这样通透的目光打量起了这个早超出她预想中太多的青年。
她依稀可见他仓促整理好的神情中残留下的锋锐, 季昭从来就不是个简单的人，只是他善于将纯良的一面展现给自己看。
沈延曼想起季昭在刚听见黎颂乐车祸消息的时候, 他的表情区别于自己的惊讶与恐惧, 神情充斥着着专属于这个圈子高位者的冷漠与镇静。
点醒她的, 是他不经意间瞥来的那一眼。
那时候沈延曼就知道，比起去了解已经送去了医院的前师妹黎颂乐的安危, 他似乎更想确定的是她当下的喜悲。
就像在会所的那天, 他对待那个陌生女人的态度一样, 他言语中给对方伸出的一次救援之手，出发点是因为自己的不忍心。
她不能装作不知道季昭在自己面前这样温润无害的模样是带着伪装性的。
而这样用心的伪装, 让沈延曼明白，他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在乎别人。
但他在乎自己。
季以玫其实已经在之前告诉过她, 季昭对她的特殊来源自什么, 而或许她自己其实自己对季昭也同样怀揣着那么一份特殊。
沈延曼看了他一眼, 想说些什么, 面前的电梯门却已经开了，她只好松开他的手，跟他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或许她该做的事情，不是站在这和他谈论两人之间的私人感情，而是卯足力气, 走到更高更远的地方, 走到足以和季昭平行的位置。
那时候, 她才会更有底气去回顾还未理清的过去, 难以开口的现在，甚至.....是有无限可能的未来。
沈延曼想着，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话都统统咽下了肚子。
回程路上，沈延曼和季昭一左一右分坐在保姆车后座的两边，中间隔着老远一道距离。
开车的人是代旭派给季昭的司机，明着是司机，暗地里却是保镖，最近季昭沾手商界的事情太多，请个保镖总还是安全许多的。
“车祸的事情比较蹊跷，晚点我和代总说，让他派个司机给你，以后出基地就先联系司机，另外和经纪人的对接也要注意，不要一个人外出。”
季昭虽说名义上是代旭的下属，但代旭的手下也基本把他当成了公司二老板，他说出话同样分量十足，开车的司机听了，也听出了这新签的沈小姐是个重要人物。
沈延曼听完季昭的嘱咐，也只点了点头，轻声“嗯”了一句。
“我可以去趟医院吗？”
等车行驶到十字路口，沈延曼忽然把手抵在窗前，这条路左转就到医院去了，这是市里最大最好的医院，尽管黎颂乐具体进了哪家医院的消息被封锁了，可沈延曼思考了一下当时的情况，也只有这家市中心医院会是她的首选。
她实在有些担心黎颂乐的状况。
“小师妹应该不在那，你也不好去看她。”
季昭回绝得果断，只是沈延曼注意到他的称呼改变了。
只有那时候她们都在明漾的时候，季昭才喊她小师妹。
到现在，无论是沈延曼还是季昭都绝口不再提过去的事情了，所以沈延曼从季昭口中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吃惊。
“明漾的艺人，出了事基本都送去的是和公司有签约的医院，离这里有段距离，就算现在还没有送过去，你也见不到她。”
“是这样的吗？”
沈延曼想起自己有回过劳昏倒，还不是捡着近的医院送，不过仔细想想，或许那时候自己根本就不受明漾重视，反而不会受到过度的控制。
“但不用担心，她会没事，你最重要的是要保护好你自己。”季昭对她一笑，眼睛亮晶晶的，清澈又温柔。
可这不是太阳，而是月亮，伴随着阴影而生的月亮。
季昭与沈延曼一同回到基地的消息被传开的瞬间，引起了基地里头不小的骚动，随着公司合并后，沈延曼的身价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且不论别的，光是她头上顶着的‘季昭师妹’这一头衔，就足够让她获得不少便利。
就是季昭本人没有私心，都不得不看在公司的面上拉她一把，在别人看来，沈延曼实在是踩了好一把狗屎运。
本来她能以这样的姿态挤进出道组已经是够令人瞠目结舌，现在有了影星这么一个靠山，在她这次的速报排名之后，认为自己还有机会取而代之的练习生，已然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比起沈延曼身份的转变，黎颂乐的事情显然更令人感到惶恐之际。
即便明漾再怎么压消息，可黎颂乐被粉丝故意伤害的事情已经被传开，这件事再一次刷新了练习生对粉丝的想象力下限。
这让一些单纯把粉丝当成是自己数据和热度积累的练习生，思索起了自己的固粉方式。
每个人的经纪公司其实多少都会在这个方面对练习生进行或多或少这方面的指导，只是参考度有多少，还是靠练习生自己把控。
控制得好，粉丝就是练习生榜单上漂亮的数据。
控制得不好....
今天黎颂乐的事还不够证明这一惨烈度吗？
节目组似乎也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峻性，他们召集了所有人在礼堂进行心理疏导和集体座谈，整个过程中，季昭虽然也只说了寥寥数语，但他的存在本身也就是稳固军心的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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