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韩雪中午吃完药昏睡一个下午。
她刚醒过来，脑袋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时候，电话就响起来了。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哥哥的来电。
韩雪按下接听键。
“喂。”
“雪儿。”
“怎么了？”韩雪蹙着眉头问。
“你声音怎么了？刚睡醒吗？”
“嗯。”
钟博在电话那头开始催促：“你现在起来，我正开车过去接你呢，大概半个小时候到。”
“接我？接我去哪儿？”韩雪反问。
“你忘了吗？两天前才跟你说了，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吃饭。”
韩雪揉了揉太阳穴，恍惚记起是有那么一件事，在她记忆里，感觉过去很久了。
“嗯，那你过来吧。”
挂断电话以后，韩雪掀开被子起身去洗漱，然后去衣帽间挑选衣服。
当韩雪拿起一件深红色的衣服在镜子前比划的时候，忽然见到镜子闪过一道人影。
韩雪的心脏突然狂跳起来。
韩雪把衣服紧紧按在胸口前，警惕地扭过头。
衣帽间静悄悄的，韩雪安慰自己可能是看错了，是药物的副作用，产生了幻觉。
虽然这样安慰自己，但韩雪心里却有一道声音催促她赶紧离开。
韩雪咽了咽口水，拿着手上的红色衣服缓缓退出衣帽间，然后，把门锁上。
做完这一切，韩雪才松了口气。
韩雪换好衣服以后，在镜子里看了看，不太满意。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回衣帽间重新选一件衣服的时候，哥哥的声音就从楼下传上来了。
韩雪走出卧室，刚来到二楼走廊，往下看时，见到哥哥正仰着头看着她。
钟博笑得十分灿烂，夸赞道：“雪儿，你真漂亮。红色特别衬你，特别有气质，皮肤特别白。”
韩雪十分坦然接受他的夸奖。
她一边走下楼梯，一边随口问：“去哪里吃饭？都有谁？”
钟博卖着关子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你可别说是安排我相亲，我已经有男朋友了。”韩雪说着，想到了阿瑟，她的心变得柔软，心头泛起甜蜜。
“谁？谁？是谁？”钟博十分惊讶，连续三问，声音一声比一声高。
韩雪看到哥哥激动的反应，她狐疑地问：“你真给我安排相亲？”
“没有没有。”钟博连忙摇头又摆手。
之后，韩雪坐上钟博的车往市区驶去。
一路上钟博嘴巴没闲过，一会儿问韩雪最近过得怎样，一会儿说他自己最近过得怎样，一会儿说学校的事情，一会儿又说……
韩雪跟他说，我的事情不想告诉你，你的事情我不想听。他仿佛没听到一样，喋喋不休说过不停。
韩雪干脆自己动手打开车上的广播。
他终于流淌的音乐声中闭上了嘴。
韩雪在平稳的车上，柔和的音乐中，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雪儿，雪儿，醒醒，我们到了。”
韩雪在钟博的推搡和扰人的声音中醒过来。
他担忧地说：“我去接你的时候不是才睡醒吗？怎么那么渴睡？”
韩雪说，“没睡，装的。”
钟博不信，他说：“哪装得那么像，你都打呼噜了。”
韩雪恨得牙痒痒的，下了车之后走到他身后，掐着他腰间的嫩肉，掐了一下。
“哎呀，痛。”他连声呼叫。
*
韩雪跟钟博往电梯走去。
刚来的时候的确是睡着了，没留意来到什么地方。直到看到墙上印刷这F15栋，韩雪才反应过来是到了住宅区。
韩雪脸上变得有点僵，站在电梯门口一动不动。
钟博催促道：“进来呀！”
“唉，钟博来了？”
“芳姨好。”
“带着女朋友来见奶奶呀？真漂亮。”
“不是不是，这是我妹妹。亲妹妹，她叫雪儿。”
“哟，瞧我着眼神，刚刚没看出来你们长得那么像，雪儿，别怪阿姨胡说啊。”
韩雪看着眼前这个脸圆身胖，笑得爽朗，头发花灰的阿姨，勉强笑了笑。她还得多谢她不是吗？让她未入敌阵先知道了。
“进来呀？别站在外面。”这位阿姨催促道。
钟博伸手抓住韩雪的手腕，使劲把韩雪拉进电梯。
电梯内的数字一直在跳动，到了18层停了下来。
韩雪和钟博走出电梯，临别时，钟博还礼貌地对还在电梯里的人道别。
“芳姨再见。”
“唉，再见呀。有时间多过来，你奶奶很惦记你。”
“哎。”钟博应声道。
瞧瞧，瞧瞧，老人家总是惦记着乖孙子，跟邻居聊天的时候都不忘说一下。呵，她算什么东西呀。
电梯关闭了以后，韩雪就站着。
“走啊！”钟博说。
“我不去。”
“来都来了。”
韩雪瞪了钟博一眼，生气说道：“是我想要来的吗？”
“是，是我诳骗你来的。但既然来都来了，咱们就进去吧。”
韩雪冷哼一声，依然站着一动不动。
“今天是她老人家80大寿，咱们一起进去吧。你说，老人能有多少个这个日子呢？”
“只有一个。”韩雪忍不住讽刺，“人还能过2个80岁大寿吗？你会不会算数。”
“对对对，你说得都对。既然人只有一个这样的日子，咱们就让她过这样一样个好日子不成吗？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在一起。”
“一家人？”韩雪嘲讽道，“你们才是一家人，我姓韩，我可就不奉陪了。”
“雪儿……”钟博无奈地看着韩雪。
这时候，大门啪嗒一声打开了。
韩雪循声看过去，看到老太太板着脸，不悦地看着他们。
“有什么话非要在门外吵得那么大声。”
“奶奶。”钟博喊了一声，转头看着韩雪，又不顾韩雪的挣扎，把她拉进去。
进了屋里，韩雪环顾四周，印象中可怕的房子，已经没有那么可怕了。
十几年过去，屋里大部分布置跟记忆中有所不同，唯独立在客厅转角的红木复古座钟依然如故。每整点报时的钟声恰巧响起来，隆隆隆的十分吓人。
爸爸上前打圆场，说道：“先坐下，很快可以开饭了。”
“来来来，都坐下吧。人齐了就可以开饭了。”一位围着扎着头发，围着碎花围裙，手上端着热腾腾蒸鱼的女人走出来。
韩雪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态坐到饭桌前的，韩雪给自己的理由是，不是她想要坐的，而是哥哥非要拉着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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