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俟灌了一肚子烂桃花酒,踏着金乌落下的最后一缕光回了妖都。
他与星云二君这次醉了个从头到尾,饶是一贯自律的凤凰花仙君,此刻走在回家路上,脚步还是虚浮的。
老远,就看见大荒殿的红毯上窜出来一个少年,槐悄迎上去,跟哭丧似的,道:“大师!主公病了!”
语气有点浮夸,听起来不像那人病了,倒像那人死了。
长俟觉得自己酒都醒了一半,自己刚离开了半天,这是怎么了?
他当即就要往殿里去,却被槐悄拉住了,槐悄跟有话没说完似的,一张嘴吐噜地飞快:“你今天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走了,主公以为你走了不回来了,呃……啊,不要他了,一口气没上来……”
“死了?”长俟问道。
槐悄愣了。
长俟晕晕乎乎的,刚才听槐悄这么说,下意识就接了,这会儿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也愣了,半晌,才清了清嗓子,“你接着说。”
“哦,哦……那个,”傻狗翻着白眼,脑子不够使似的,把整段话从头到尾又顺着背了一遍,才接着道:“一口气没上来……吐,吐血了,然后,那个……偈真来看,开了药,结果主公一点都没喝。”
傻狗成功把整句话吐完了,顺了口气,又一砸脚,表情仍然很浮夸:“大师,你快去看看主公吧!”
长俟听完了蹩脚的曲折故事,抽了抽眉心,直截了当地问道:“他想让我做什么?”
槐悄傻了,他定在那里好一会儿,左支右绌的,后来才结结巴巴道:“……他,他想让你喝那个药。”
长俟蹙了蹙眉,接着问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什么药?”
诚实的傻狗摇了摇头,“不知道,他跟偈真要的。”
长俟揉了揉太阳穴,对这俩人都有点哭笑不得,他抬脚往大荒殿走了两步,又转回来,问道:“怎么哄夫人?”
槐悄没准备这个问题,单纯地摇头,“不知道啊。”
长俟很有耐心地引导他,“你主公说,如果我问了你答不了的问题,你要怎么办?”
傻狗后知后觉,眉头微扬,而后开始识海传音。
一时三刻,槐悄抬头,老实巴交地看向长俟:“是要甜言蜜语地认错的。”
长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走进了大荒殿。
长俟推开内殿的门,便看见姬自牧躺在软帐床榻上,微卷的发丝铺展其上,一派旖旎。
而床榻旁的木柜上,放着一碗汤药。
床榻之上的美人听到门开的声音,偏了偏头,而后又转回去,一句话也不说。
长俟却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
他走过去拿起汤药,问道:“为何不喝药?”
姬自牧还是背对着他。
长俟觉得算计自己的小妖怪实在可爱极了,有心想逗一逗他,便俯下身,柔声道:“我喂你吗?”
美人果然动了。
姬自牧缓缓转过身子,打量着长俟,漂亮灵动的眼眸幽幽地望着他,看起来还有点委屈。
长俟坐在榻边,舀起一勺汤药,刚要凑过去,却被床上的美人抓住了手腕。
姬自牧跟撒娇似的:“苦。”
长俟按捺不住嘴角的笑意,泄了一点,从善如流地问:“那你想怎样?”
姬自牧眯了眯眼,见他的小仙君眉目染上一点纵容般的笑意,感觉自己魂都被勾没了,他瞳色幽暗,道:“仙君喝一半,我喝一半,好不好?”
满屋烛光下,长俟低头看向那碗不知名的汤药,没想明白这人想搞什么幺蛾子,他本来觉得里面也就是掺了点能造幻境的小法术,或者能让人说实话的小辅料。
再或者烧了狐狸指甲,把灰搀在里面,好让他死心塌地。
他原本心里的算盘打得响亮,不管这小妖如何哄骗,他都不会喝的。
但如今听他说一人一半……
听起来很公平,自己不喝倒显得设防太过了。
再说了,喝了又怎么样?还能是毒药吗?
就算真是毒药,他的小妖给的,他死的也心甘情愿。
长俟看了一会儿,二话没说,把药仰头灌了一半。
随便了,反正他是来哄人的,他的小妖怪高兴就好。
姬自牧没想到骗仙君喝药那么简单,先是愣了,而后眯起了眼,勾起嘴角笑得意味深长。
长俟将另外半碗递过去,便见那人两手垫在脑袋下,揶揄地邪笑,道:“我要仙君用嘴喂我。”
长俟又垂眸去看那半碗汤药,姬自牧好整以暇地等着,半晌,那人道:“好。”
姬自牧看着长俟将汤药灌在嘴里,附身凑近了,吻上了他的唇,而后温柔地撬开自己的唇瓣,将药汤一点一点渡过去。
姬自牧眼光忽然就混乱了,他抓着长俟的手,一股脑把那点汤汁灌进喉,而后在残留的清苦药味里,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他吻得认真,呼吸都变得绵长粗重,直到那点药味散去,姬自牧才将沉醉的神志抽离出一点,忽然从那人口中品到一股浓烈的酒气。
他喝醉了。
床榻上,姬自牧眼睛一亮,上挑的眼角染上深深的笑意,他大手扶上身上人的腰,往自己的方向一带,长俟便被顺势带上了床,伏在他身上。
长俟一贴上,姬自牧才发觉,这人浑身染着一层熟透的桃花酒气,跟在酒坛子里泡过似的。
这是喝了多少,怎么走回来的?
他主动离开了那人的唇瓣,细细打量着他,轻声道:“仙君,你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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