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塌陷,再重组,众人站在宫墙之外。
上元节,大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街边亮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夜晚的光照彻长夜,为了庆祝节日,街上甚至有锣鼓与秧歌的表演队。
这样热闹的场景里,喜气从街头洋溢到街尾,人头攒动中,有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婆婆在其中穿行,她表情有些癫狂,嘴里不住喊着:“小贺!小贺!”
大部分城民见到那位疯老太婆,都是避而远之,偶尔有人带着好奇去问,便会被其他人如避脏污地拉走。
“这位兄台,你有所不知,这是个疯子,据说是找不着孙子了……”
“对啊对啊,天天在街上找孙子,别理她!”
姬自牧一行人站在人群中,被流动的人群毫无阻碍地穿过,长俟打量着周围,“这又是谁的记忆?”
众人四处张望,并没望见什么熟悉的人。
正纳闷——
“仙君,”姬自牧望着宫墙,轻轻挑了挑眉:“你看。”
长俟望过去。
那宫墙上,颤颤巍巍地爬上来一个人。
偈真。
他在遥远的宫墙上,像是一只不起眼的蚂蚁,此刻正奋力挥舞着手臂,不知在喊些什么。
但没人注意到他。
偈真站在高耸的宫墙上向下看,像是站在悬崖边缘,他小心地站立,但脚下的高度提醒着他,一旦摔下去,只能变成一滩肉泥。
夜晚的凉风吹来,钻入衣襟,让他打了个寒战,看起来更加摇摇欲坠。
他看着远处来来往往的城民,终于一点一点,挥起了手——
“瘟疫……瘟疫!”他奋力地喊:“瘟疫来了——!!”
但上元夜的街上太嘈杂,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季厘气急败坏地看着宫墙上的人,看着他一声一声喊着,做着无用功,却仍在坚持的模样。
——“我想”。
大概每个人都有英雄梦,只不过有的人,梦到做英雄,但站在世界一眼望去,全是狗熊,于是这点英雄梦也渐渐随了大流,变成了狗熊钻狗洞。
季厘仰头望着偈真,发现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一种痴人,仍在坚持做着英雄梦。
他脑子一热——当时,是怎么想着做个大夫,治病救人来着?
季厘是个普通人,但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英雄路好像穿过初衷和梦境,就这么难能可贵地停在他脚下了。
他看着宫墙上的傻子半晌,忽然笑着摆了摆手,一双眼睛都亮了几分。
“哎,你们看!宫墙上怎么站着人啊?”
“是啊,还有两个人!”
他们终于引起了城民的注意。
越来越多的城民向宫墙下涌去,长俟他们也缓步跟上。
“这俩人是谁啊?”
“不知道啊,是想不开吗?要跳宫墙?”
“他们好像在喊什么……”
众人行至宫墙下,才终于听清他们的话。
“瘟疫!”那两人奋力地呼号,“瘟疫来了——!”
“不要轻易聚集!有瘟疫!——”
楚长安一拍脑门:“我去!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啊!”他好奇死了,“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谁被‘杀害’了?”
宫墙下,有百姓问道:
“他们是谁啊?”
“不知道啊……哎!你们谁啊?”
人群里有零星几个人认出了他们,“他们是大夫,在城里开了医馆的!我知道!”
“啊?是大夫啊!”
“他们说有瘟疫,是真的吗?”
“这么年轻,他们说话靠不靠谱啊?”
“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宫墙上的两人仍在声嘶力竭地发出警告:“非常容易传染!目前还找不出病因!不要聚集——!”
宫墙下,城民一头雾水,却没人走。
“骗人的吧……”
“过节呢,真够晦气的,这俩人是大夫?我怎么没听过?”
楚长安纳闷了:“这些人怎么不跑了?那个老头喊的时候,他们不是跑了吗?”
姬自牧悠悠道:“确实”他笑了笑:“他们俩要是穿身官服,那些人兴许就信了。”
顾娈牢牢盯着那道宫墙,眼中纷杂的情绪最终定格在紧张与愤怒之间,看起来活像是带着一股要将那道高墙推翻的狠劲。
人群中,零星几个人被说动了,正在动摇。
“他们会不会说的是真的啊?”
“我们胡同口的王二婶前天就得病被接进宫里去了,我还觉得这事儿奇怪呢!”
长俟忍不住回想起水太医站在那里的时候发生的场景。
宫墙上,那两人仍在奋力地向群众传递消息——
“病人会无力和咳嗽!呼吸困难,浑身酸疼!”
“捂住口鼻,不要聚集!!”
忽然,众目睽睽下,那两人身后出现两道黑影,黑影一闪,将那二人齐齐捂了嘴,拉下了宫墙。
城民们在短暂的沉默后,面面相觑,却并未炸开锅。
“什么意思啊?”
“刚刚怎么了?”
只有极少数几个人吓到了,正零零散散地朝外走去,大多数人却只是一头雾水,觉得看了出闹剧,将信将疑,并未完全相信。
长俟他们一行人看着这样的场景,心头思绪百转千回。
夜色开始碎裂崩塌,场景又开始变幻。
长俟不禁回想,再往下,该是如何了?
场景重新拼合,再重组,他们仍然站在这条街道上,只是此刻,艳阳高照了。
无数城民聚集在宫墙前,正围着看一张告示。
楚长安看着一群人密密麻麻挤着密不透风就犯怵,尽管走过去不会碰到任何一个人,这位大爷还是却步了,他掐着腰在外围看了看,问道:“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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