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柳天下最终跪满了三天三夜，每日吃着陆有善提来的干粮，人并未消瘦半分，反而胖了些许。
大雨下了一整夜后，满地的桃花惨惨戚戚。
杨师妹正翻看着一本难拓的剑谱，这时，总也不见拜访书舍的小师弟跌跌撞撞跑来，临近书舍大门之时，因为太过慌忙，被绊倒在门口。
“师姐…大…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慌慌张张！快些讲！”
“师…师尊被人下毒，已经…已经…”
小师弟说话结结巴巴，杨师妹心里咚的一声响，痛感开始蔓延。
“怎么会呢…”杨师妹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落下来，抬脚就往外面跑，眼见着石苍派灯火通明，最年长的声悔师尊带着众弟子焦急地寻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杨师妹扯住一个师兄问道。
师兄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说道，“如今师尊被奸人所害！我等弟子都要为师尊报仇啊！”
“是谁害死了师尊？师尊道法武功皆高超，怎么会…怎么会呢…”杨师妹的眼泪又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师妹还不知道吧！正是奸人柳天下所害！师尊为人正直无私，光明磊落，只因罚了柳天下跪满三天三夜，就被这奸人下了蛇毒！”
杨师妹的脑袋里又咚的一声响。
不久，柳天下被五花大绑扔到清思殿上。
声悔师尊抽出长剑，“柳天下！你可知罪！欺师杀人之罪！你要几条命才可相抵？”
柳天下的脸色惨白，脸颊一片淤青。
“不是我的罪，与我何干？”
“孽徒柳天下！杀师欺友！无视门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柳天下的头垂了下来，手指无力地动了动，“与我何干…”
“声悔师尊！”大弟子陆有善跪在清思殿上，“只是凭借蛇毒就得出柳师弟是杀人凶手的结论，未免太过草率！世间万物皆有生命，更何况柳师弟是活生生的人呐！万万不可草率行事！”
“你可是师尊生前最得意的弟子！也是石苍派的大弟子！今日却说出此番言论！寒心！寒心啊！”
“弟子只是想找出真正的凶手！柳师弟虽然行为乖戾！又常常破坏门规！但他绝不是欺师灭祖的恶人啊！”
声悔师尊被气得不轻。
“大弟子陆有善，神志不清，在清思殿上胡言乱语！罚三十鞭！”
杨师妹的手里立刻被人塞进了一根绿藤制成的长鞭。
“杨湉！马上执行！”
杨师妹一愣，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那个孤寂的背影。
“杨湉！莫不是你也要在清思殿上破坏门规！”
杨师妹手一紧，鞭子甩出半米远，只见鞭子不轻不重地落在陆有善的背上。
“杨湉！平日里师尊就是这样教育你们的吗？”
杨师妹咬紧唇瓣，狠狠地甩出了鞭子，这一根长了几百年的绿藤，重重地落在了陆有善的背上，片刻，刺眼的鲜红血液洇湿料子，几道红印染在白衣上。
上官枂：……
南宫玹：你怎么又哭了？
上官枂：我什么时候哭了？
南宫玹：那你这是什么？眼睛流的汗水？
上官枂：迷眼睛罢了…呜呜呜…
南宫玹：让我为你擦拭泪水！别怕！
上官枂：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过来！南宫二柱！
南宫玹：？？？南宫二柱？
46.
“孽徒柳天下！杀师欺友！其心可诛！今日在清思殿上拒不认罪！”
“孽徒柳天下！罪大恶极！”
“立刻将孽徒柳天下扔进五毒井！与成百上千霜露蛊虫为伴！被啃咬吞噬！永不见光！”
话音刚落，柳天下有万千话语想要替自己辩解，可脱口而出，只是一句，与我何干。
是啊，与我何干？
与他，又何干呢？
当晚，柳天下被扔进五毒井里，蛊虫一起蠕动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柳天下在黯淡无光的井底，神志不清，却在恍惚中想起陆有善的笑脸，和他十分蠢笨的话语。
陆有善曾说，石苍派有一五毒井，里面封着成百上千的霜露蛊虫，可怕至极！
可不可怕，我倒是替你试了。
柳天下逐渐失去痛感，他忽然发现，永远沉睡在这井底之中，也是人生的一种慰藉，可以避开所有骂声，避开孽徒柳天下，避开孽徒柳天下罪该万死！
上官枂：真的！可怕！
南宫玹：可怜我的枂儿！自己给自己下蛊！
上官枂：往事！只能回味！
南宫玹：也许冥冥之中，柳天下与毒物是相知相守的关系。
上官枂：你的意思是说，陆有善是毒物？
上官枂：陆庄主为人正直，一表人才，武功盖世，怎么会是毒物呢？
南宫玹：……
南宫玹：我怎么敢说陆庄主是毒物？（拔剑中）
上官枂：呃…我也是随意猜测，叫法只是叫法！毫无意义！
南宫玹持续拔剑中。
上官枂：说不定陆庄主小名就叫毒物！
南宫玹不屑并依然拔剑。
上官枂：说不定陆庄主小名与黑蛇同名！叫陆斯内克！
南宫玹疑惑：斯内克？是什么名字？
上官枂对答如流：是杨师妹养得一条黑蛇的名字。
南宫玹：哦？你都和杨师妹这么熟啦？
上官枂：请问，杨师妹是？
语毕，握拳。
南宫玹：枂儿是什么旷世奇才吗？我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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